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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想委屈了阿姝。
最后一张大饼还没摊完的时候,林大山扛着锄头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坝外。
“阿爹回来了!阿娘,我去屋后喊阿野哥哥。”
林小蒲正要跟着,也不知想到什么,贼兮兮一笑,这次竟没当小尾巴了。
等林姝寻去屋后时,周野已经用山泉水净了手洗了脸,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被晒得黑里透出点儿红,脸上的水珠子正顺着下巴往脖子甚至膛子上淌去。
林姝扫向他身后的鱼池子,不禁“嚯!”的一声。
“这……这竟已完工了?你怎么这么厉害!”
即便上辈子力大无穷的她,也没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把这样大一个鱼池子给挖出来还铺好了砂石和鹅卵石,就连那旁边的排水口都挖好了。
不愧是身高近一米九肌肉扎实的糙汉,这无穷巨力放在他身上,都要再上好几个台阶!
周野目光瞥过林姝因兴奋而愈发明亮水润的眸子,不知为何,耳根子有些发烫。
他如实道:“还没铺完,这边的角落,还有那边仍需再铺一些鹅卵石。不过赶明儿一早应当就差不多了。”
林姝笑得眼睛弯弯,望着他夸赞道:“阿野哥哥,你真了不起,这个家没你不行!走走,吃晚食了,你在这儿干活的时候可闻到饭香味儿了?我做了干煸泥鳅,爆炒田螺,还有摊饼……”
周野拎着铁铲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应上一声,思绪却有些飘。
不是第一个人当面夸他,乡下人家直率淳朴,想到什么说什么,但他没想到这位侯府回来的千金小姐夸人也这般直接,甚至更……而他,竟很是受用。
屋漏水
先前上桌的一大盆干煸泥鳅怕跑了热气,用木锅盖盖得严严实实,等到新鲜出炉的摊饼全部切了条端上桌,一家子也都落了座,何桂香这才掀了那木盖子。
干煸泥鳅的香味儿顿时飘了满屋。
新鲜出炉的摊饼就着这干煸泥鳅吃,一家子人全都吃得畅快之至。
等林大山几个都吃饱了歇筷,盆里还剩许多,周野这才不客气地扫了尾儿,再用自己留的一条摊饼去刮抹盆底,一滴汤汁儿都没有浪费。
这泥鳅可是用猪油干煸的,掺杂了猪油的汤汁儿香得很,连那鸭脚艾的辛味都能叫人忽略。若是无人看着,周野能连这盆底都一并舔干净。
可惜摊饼少了些,再来它十大张摊饼他都吃得下。
“下回摊饼我和阿娘多做些。”林姝道。
周野闷声回了句:“够吃了,我只是从前饿得太狠,习惯了这种吃法。”
“阿野哥哥这几日帮我挖鱼池子劳累得紧,可得叫你吃饱了。”林姝嘴角微翘。
“对了阿爹,等明儿鱼池子差不多就成了,到时候我便将阿野哥哥还你。阿爹这两日一个人下地干活,也怪累的罢?”
林大山咧嘴笑,“咱家地少,阿爹一点儿都不累。”
“阿爹不累,我心疼阿爹成不?”
林大山被哄得眉开眼笑。
累还是有些累的,平儿阿野一个人就
能干三个人的活儿,他的确要松快多了。也是这两日换成自己一个人地里干活,他才愈发觉出了阿野的好。当年只是为了争一口气做出的决定,如今他是越想越觉得自己脑瓜子好。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样的好孩子,可得早早地变成自己女婿,他这心里才能更踏实。
林大山不是不知,阿瑶走后这两年,村里有不少人动过阿野的心思,图他那一把子好力气。
他心里堵着气,却也没怪这些人,毕竟阿瑶不在了,小蒲又年幼,他也不可能拘着阿野不让他娶婆娘,反正阿野是他半个儿子,日后娶回来的婆娘也得孝顺他。
只是这般想着,林大山的心里到底不是滋味儿。
这亲生的儿子最后都可能变成不孝子,阿野与他非亲非故,人虽是个好的,但难保日后不会被别人拾掇得离了心。这媳妇人选当然还是自家的最好。
不成想,阿瑶走了,他林大山的亲闺女回来了!
阿姝瞧着虽没有阿瑶好生养,可她生得俏啊,这十里八乡的就找不出一个比阿姝更俏更水灵的,镇上的大户人家小姐都比不上她闺女!
有阿姝在,阿野日后娶的只能是阿姝。
入夜,家家灯火灭,林大山和何桂香歇息时说起这事儿。
“阿姝今年十六岁,阿野更是不小,都二十了,回头咱选个好日子,摆上几桌,把两个孩子的事儿给办了。”
何桂香听到这话,顿时没了睡意,有些迟疑地道:“他爹,阿野在咱我们眼里自然是千般万般好,但阿姝从前生养在京城,见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阿野这样的,她若不喜欢,我们也不能将他们强行凑一起。”
林大山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阿野都瞧不上的话,她难不成还想嫁去镇上甚至县上的大户人家?那些富贵人家最是看中门第,她脸蛋长得俏也没用,至多去给人家当个贵妾,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我林大山绝不同意!”
何桂香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你瞧瞧你,说的啥子话,那些去给大户人家当妾的都是图人家的钱,但咱阿姝是这种人吗?她若是图这些,便不会来甜水村了。我的意思是,她约莫不喜欢阿野这种壮实黝黑的汉子,喜欢斯文白净一些的?”
林大山听到自家婆娘这话,眉头拧得更紧了,“你是说,张宗耀那样的?”
张宗耀是张里正家的长孙,甜水村没几个读书人,因为家里穷,供不起,这张宗耀却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而且容貌专挑老张家的长处长,生得颇为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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