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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姝可能不知,他若使出全力,便绝不会跑空。
他能日日都从山里猎到野物,只是有些野兽的肉可能没有那么好吃,且许多人也不敢吃。
可阿姝敢,他莫名地笃定。
地木耳
竹筏不大,魁梧的周野又是一个抵俩,等到林姝搜罗的各种杂物越来越多,这竹筏被塞得满满当当。
林姝看着自己搜罗的这一堆东西,嘴角上弯,还算满意。
最后返程时,再去一趟自家院坝。
因着家里茅草屋落成时间不久,尤其那屋顶还是不久前重新换的,与别家的茅草屋相比,家里的茅草屋竟只塌了一角,若是不怕脏水湿了裤腿,从竹筏下去后换成蹚水进屋,完全可以进出自由。
不过林姝没有进屋,竹筏停靠在灶台边,她让高头大马的周野往灶台里掏了掏。
当时带不走的陶碗陶盘陶罐这些都藏到了灶膛里,又用茅草塞满间隙来防撞,也不晓得有没有损坏。
周野一手扶着灶台边沿,一手往灶膛里掏,片刻后回头同林姝道:“只有一两个碗盘碎了,其他完好无损。”
林姝听完一喜,“已经很好了,咱只带五个陶碗三个陶盘,外加一个用来盛汤的大斗碗,剩下的不带。”
用竹筒吃饭还是没有碗盘方便,但这东西也不用拿多了,够自家用就成。若是带得太多,到时候被这家借啊那家借的,一个处理不当便会让彼此之间生了龃龉,倒不如一开始就没有这些事。
“对了,木盆再带一个走,到时候用来凉米粥,木盆我走前同桌子椅子这些大件绑一起了,应该没有被水冲走。”
周野自然是她说什么便做什么。等两人带着这堆杂物回去,旁的不说,那几只家禽却叫村民们伸长了脖子看。
张腊梅眼珠子溜溜一转,当即大声嚷嚷,“大侄女,你们两口子这是当了贼,把别家的畜生霸占成自个儿的了?周野手里那只鸭子一瞧就是我家养的那只!”
隔壁草棚里的一汉子嘲笑道:“林老大家的,你说的该不是你家前些日赶鸭走丢的那只罢?你们家那鸭都丢了有些日了,怎么偏偏发大水之后出现了?”
另有一妇人道:“我觉得这只大白鹅像是我家养的,你看鹅掌上有个黑点,我家的就有个黑点。”
“有黑点?我家的鹅掌上也有黑点!我家走得急,抓鸭鹅的时候叫大鹅跑了一只,我瞧着这只就是我家跑掉的那只!”
又有人道:“周野手里的鸡是我家的,错不了,就是我家的。”
“那鸡明明是我家的,你看那羽毛,我家大公鸡跟这只一模一样……”
才一会儿,便有好几家人因为这几只家禽争执了起来。
林姝和周野径直走到里正面前,将几只家禽交给了里正。
周野解释道:“家家户户的茅草屋都叫大水给淹了,好些还塌了,我和阿姝已认不出哪家是哪家,这鸡是在某户人家倒塌的茅草屋顶上发现的,这鸭和大鹅则游出了院坝外,更是不晓得哪家养的。劳您给断一断,看这些是谁家的便还给谁。”
这话一出,那些以为周野和林姝要将东西霸占
了去的村民都臊红了脸。
原来林姝和周野小两口压根就没打算要这几只家禽啊,人家只是顺道看到了才带回来的。若是这一趟没带回来,等到几日后他们下山去,这鸡鸭鹅的早就不知蹿哪儿去了。
里正这头拿了几只家禽,可这官司却不好断,最后果如林姝预料的那般,这几只家禽都充了公,如此一来,大部分都欢喜,毕竟到时候炖成一锅汤,都能分到那么一碗肉汤喝。
林姝将搜罗来的一堆杂物规整好,一刻没歇,便又和周野分头行动起来。
周野再去寻些柴,林姝则带着林小蒲和廖墩子去山间挖野菜。
李春苗见状,连忙推了自家儿子一把,叫王银根也跟着去。
被说学人精她也不怕,都这种时候了,她就要跟着最聪明的人走,不光是待在后山的这几日,等日后下山回到村里,她还要跟着林姝学,不然饶是他们家里剩的存粮再多,也坚持不到明年。
没有粮食吃只能吃野菜的日子可不好受!
张巧花也是个聪明的,林招娣就是讨好了阿姝才过得越来越好,她这个亲的三婶哪能比外人差,她不刻意讨好阿姝,但跟着阿姝学准没错。她家玉书去了镇上还不晓得是个啥情况,家里没有小子可以使唤,她便自己上阵,挎着个菜篮子跟着林姝几人一起走。
她这么一动,好些户人家也跟着一起去了。
到最后,林姝身后竟跟了六七个村妇,有称呼婶子的,也有只大个两三岁的嫂子。
她也没有藏私,将这个时节能吃的野菜都同跟来的这些村妇分享了,还说了不少吃法。
林姝最爱的便是这马齿苋,新鲜的可凉拌,晒干后成了菜干吃法更多,可以泡发后做饺子包子馅儿,能跟面粉和一和做成蒸菜,还能和肉一起炖,味道香得很。
芋荷梗也还能再采,只是后山上大部分的芋荷梗都叫她采去晒干囤起来了,旁的村民想采怕是得去三里外的大山里找。
再是那地皮菜,这东西长得像木耳,故而又有地木耳之称,下雨过后湿地上石头上多得很,林姝这一说,村民们可不陌生。
“阿姝,你说的这不就是地卷皮嘛?这玩意儿村里下过雨后田埂土坡林间到处都是,黏糊糊的一坨,这玩意儿还能吃咧?”
林姝解释道:“婶子不觉得这地卷皮长得有些像木耳么?所以它又叫地木耳,能吃是能吃,就是不好清洗,忒费劲儿了,我平时吃得也少。但眼下粮食珍贵,能省则省,咱们便不讲究这些了,能多些吃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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