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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跟着人潮往前走,芳娘想把手拽出来,奈何人挤人,她的力气又没他的大,只能任他抓了一路,两人的手都出了一层层细汗。
当着旁人的面,两人都互相避着,罗嫂一心扑在丝鞋铺子上,埋头制鞋,也没发现任何异样。
私下里,只要得空,智和总是要爬墙偷偷说笑两句,两人渐渐生出了男女情分。
后来智和的爹娘相继去世,智和一人干脆跑去了大相国寺出家,他跟芳娘再三保证,他不是真的出家,还要还俗的,让她等他三年,挣了聘资,就和她成亲,因此两人从未断过联系。
百薇送过来的青梅,芳娘一口气吃了十几个,罗嫂在旁蹙眉,看着芳娘最近胖了不少,腰围渐粗,口味又好似那怀孕个月的妇人,嗜酸如命。
新丝上市这段时间,做鞋子的人,实在太多,罗嫂也没多想,只以为女儿是最近吃的比较多,略微长肉了,就忘了这茬。
两天后,芳娘一阵腹痛,大出血,罗嫂慌慌张张请了云初过去诊脉,云初惊的把所有人支开,只留下罗嫂和芳娘,芳娘才说实话,是智和的孩子,她喝了药,已经打掉了。
原来,智和出家后,还时不时来找芳娘,只要瞅见罗嫂出
门的空档,他便翻墙过去,逗弄芳娘。起先芳娘不肯,但实在经不住他甜软厮磨,终于让他得了手。
几次之后,两人越发喜欢粘一起厮磨,终是有了身孕。
芳娘哭着求智和早日还俗来提亲,不然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瞒不住,街坊邻居都会看笑话,让她和她娘怎么做人。
智和嘴上答应,但是他没多少聘资,就拖着,只等罗嫂来主动提,他不急,怀孕的又不是他,照样早起念经,偶尔插科打诨。
芳娘的爹是不在了,但是芳娘的娘,罗嫂这些年开着丝鞋铺子,勤勤恳恳的做各种式样的鞋子,攒了不少银钱,这嫁妆至少得三百贯,再加一处宅子、铺子的契书。
该慌的是罗嫂,他只等罗嫂颠倒了去求他,话柄都在他手上,聘资自然是没有的,若是嫁妆少了,他还不答应。
于是十天半个月,躲着芳娘不再去见。
芳娘托人带话给他,也未得到任何回应。
芳娘也是个有血性的,看明白了智和在敷衍她,压根没打算认真准备来提亲。
她等了两个月,终是想明白了,打碎牙齿,和泪吞,瞒着罗嫂,自己偷偷跑去赵太丞家药铺,买了一副药吃了。
罗嫂看着芳娘蜡黄的脸色,哭的直抹泪,心疼自己女儿受了这般罪,一边痛骂那黑心的智和,祸害自己的女儿,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央求云初开几副药给芳娘调理身体,并为芳娘保密。
云初自然点头答应,跟着一脸唾骂:“什么和尚,简直是个人渣!”
罗嫂:“这种哑巴亏,我咽不下去。”
云初点头:“要不,我们这么着,等过了这两天,你看行不行。”说罢,悄悄的跟罗嫂耳语了一阵。
罗嫂听的两眼放光,咬牙切齿:“就这么干!”
烂青梅万分之一的甜,哪敌得过这般酸涩苦楚。
这种只让女子承受痛苦的青梅,不要也罢。
人渣不分职业,大宋的和尚,没几个正经念经的老派和尚了。
吃肉喝酒,偷偷娶妻生子的一大堆,有的还参股经营妓院,甚至嫖妓。
和尚们把寺庙当作公司来经营,收入颇丰,产业非常多,比如烧朱院的炙猪肉,简直是汴京美食届一绝,那猪肉一点膻味都没有。
原先叫烧猪院,大和尚烧猪肉,不好听,改成了烧朱院。
还有抵当所,就是当铺,暴利啊。油坊、菜园、果园、解库,大把官员把俸禄捐给寺庙,成千上万的信众捐钱。
大相国寺这种皇家级别的寺庙,和尚过的跟清贫完全不沾边。
武僧若是把衣服一脱,带上僧杖出门干架,简直一副流氓样。
寺庙已经成了江湖混子出家避世之地,商贾人家还可以买了度牒,用来避税,和尚们的各种产业是不用交税的。
寺庙旁边的小甜水巷,里面大多数都是妓院,年轻肝火旺盛的和尚们,一天也不知道看多少遍妓院,那里的龟公都已经习惯了。
毕竟有的和尚还是他们的东家,俗称淫僧,真是一言难尽。
在桑家瓦子里靠“说”赚钱的俗讲僧不在少数,诨话说的好,场场爆满,没办法,商业经济发达的同时,娱乐业就是这么发达。
那些大和尚,就差拿着木鱼摇起来:“全场动作必须跟我一起整齐划一,嘿,左边的施主跟我一起画个龙,嘿,右边的施主再画一道彩虹”
云初给芳娘施了针,止住血,又开了几副药,回来便抓着石杵碾药,制好药匆忙送过去,这个时候,女子更易懂的女子的苦楚。
这五天,牡丹卖了两万四千贯,鳜鱼和蔬菜一千二百贯,药材大单五千五百四十贯,夏季花篮、鲜花和鲜果卖了一百四十贯。一共收入三万零八百八十贯。
眼见着十亩地的青梅陆续成熟,一棵树产量大概一百斤至两百斤之间,一亩地二十棵差不多三千斤,十亩三万斤青梅,云初直呼种多了。
干脆采下两百斤,拿来制作梅子姜,大宋老百姓最喜爱的平民蜜饯之一。
洗干净,用盐腌制一天去除涩味,再次清洗之后,用糖腌透,加入蜂蜜,拌以姜丝并揉搓入味。
实在剩下的有的多,又做了青梅山药糕,用模具打成莲蓬的式样。
买了糯米酒,制作青梅酒,囤了二十个大瓷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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