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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伍抓抓脑袋,“这代价属实有点高哈……”
“这叫——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看了两本《战国策》的程漠摇摇头,“别说,这韦曼丽确实够爱她儿子的,只可惜前二十多年的教育方式都有很大问题,以后我可不能当这样的父母……”
小伍嘲笑道:“哥你还八字没一撇呢!”
程漠笑着摇摇头,没搭理他。
季银河把手上的书放下,看着靠在墙边的唐辞问:“唐队,咱们会因为这个突发事故受批评吗?”
“不会。”唐辞眼神从窗边的空桌椅上扫过,清了清嗓子说,“陆老师向省厅打了报告——说我们江潭市局设备陈旧,不能阻止嫌疑人发生过激自残行为,早就该进行升级换代了。饶局说过段时间应该就能收到改造拨款,审讯室将实现软包装潢,中间装隔断,嫌疑人那边只有一张审讯椅,不会再设桌子,以后还要安装磁带录像机,就像外国电影里的监控那样,我们就不用每次扛收录机录音了。”
季银河高举双手,“万岁!”
程漠点头,“陆老师厉害啊!”
小伍已经陷入了畅想,“最好能捎带把咱们办公室也装修一下,这用了几十年的破桌烂椅——”
“你想太多了你!”唐辞从黑板槽里拾起一截断粉笔头,朝小伍脑袋上掷过去,“结案报告写完了吗?”
“嘿嘿嘿——”小伍摸着脑瓜,“这就写,这就写。”
程漠靠在椅背上问:“说到陆老师,他是不是要回省厅了?”
“嗯,今天在市局宿舍收拾行李,明天回京州,到时候咱们几个一起送送。”唐辞看着下属们一脸惆怅,抬手掐了下眉心,“陆老师是肯定要走的,我愁的其实是另一件事——今天去医院,我也顺便看了下老车。”
办公室里迅速安静下来,半晌季银河问:“他没什么事吧?”
“皮外伤,人能在病房活蹦乱跳,就是一见医护就嚷嚷着疼,赖在医院不想出来。”唐辞吐出口气,“人事科调令已经签发了,去蓟乡当户籍警。”
“那也不差啊!”小伍说,“我还以为他差点把案情弄上报纸,捅了大篓子,高低得被开除呢!”
“还好饶局动作够快,韦曼丽宫谐罪行确凿,要不老车哪能这么容易就躲过风波。”唐辞叹气,“咱们一定要引以为鉴,千万不能向外人透露案件细节……”
他看了眼季银河,“哪怕是线人也不行。”
“……”小季同志心虚地摸摸鼻子。
程漠不忿摇头,“但是咱们本来人手就少,这会老田走了,老车走了,陆老师也走了,总该调几个人过来吧?”
唐辞低下头默了两秒,“等人事科安排。”
其实今天上午他已经就此事去找了丁科长。
没想到他还没张口,先挨了顿批评。
“……我说小唐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和雅馨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吧!”丁科长苦口婆心,“刚好昨晚在街上碰见了雅馨,她还真体谅你工作辛苦,说去你家打扫卫生,结果被你轰了出去,想到局里来看看你,又怕打扰你工作,托人给你带了条领带,又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么好的媳妇上哪找去,你还不知道早点把人娶回来!”
唐辞原本垂着脑袋老实挨骂,听见“领带”两个字时,瞳孔骤然一缩。
那条领带……原来是雅馨买的?
那他岂不是一直误解了……
所以说,小季对自己根本没意思?
朦胧的记忆中,隐约响起开完第一次案情梳理的那个下午,他兴致勃勃找到季银河时,她当时给出的回答——
“……我给您捎带的东西您拿到了吗?”
“毕竟是檀小姐亲自给你挑选——”
唐辞深吸口气,缓缓抬起巴掌,拍打在自己的脑门上。
“打自己干什么?”丁科长狐疑地瞧着他因尴尬而涨红的脸颊,“我说的事你得记牢,不要哼哼哈哈的,耽误自己也耽误别人!”
唐辞咽了口唾沫,半晌才把手放下来。
“……我知道了,丁科长,我会好好审视内心的。”
“也没必要搞这么严肃!好像我们长辈催你们结婚似的!”丁科长喝了口茶,“真不是因为雅馨父亲的事才催你,你们干刑警的不容易,还危险,能成个家,加班回来有人知冷知热嘘寒问暖的这不好吗?”
“您说的是。”唐辞诚恳答道,“不过我来找您,还是为了空下来的副队长一职。”
“哦,你说这个啊,我昨天就在跟几位班子成员商量了。”丁科长徐徐摸着下巴,“目前确实有个人选,就是资历太轻,怕局里议论,老田那个位置也得找人补上的,这样,你先带着大家撑一撑,过段时间再一起发文宣布任职。”
“资历太轻的人选……”唐辞缓声,“你们指的是小季?”
“哎呀,我们还得考察考察,你这个大忙人少在我这打听,先去忙你的吧!”
唐辞一脸踟躇地离开人事科。
为了驱散浑身的尴尬,他没有回办公室,这才去医院看了韦曼丽和车志文。
此刻,清漪江沉尸案已经办结,贩毒案剩下的部分也移交给了三队。
面对着季银河同志那张明媚鲜活的脸,他觉得是时候跟她单独谈一谈,给心里那点虚无缥缈的念头做个了断了。
“小季,现在有空吗?”唐辞坦荡地询问,“我想跟你聊两句。”
还坐在办公室里的程漠和小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
“好哇!”季银河眨了下眼,“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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