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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怀墨默认了叶宴的猜测,但叶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怀墨看上去懒懒散散,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但实际上谨慎狡猾得很,叶宴想方设法想要从怀墨嘴里套一些消息出来,但无一例外地都失败了。
来这里的第四天,叶宴晚上总是会做噩梦,就连白天的时候也是恍恍惚惚,总是犯困,上一秒还在洗澡,下一秒苏醒时已经和怀墨合被而眠。
他精神恍惚地躺在怀墨怀里,眼神空洞,精神萎靡,连思考都变得缓慢,看着他动作迟缓,原本应该被照顾的主人怀墨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反而很有耐心地抱着他安抚他说:“没关系,马上就结束了,一切就正常了,再忍忍,就剩三天了。”
这话越飘越远,像一块石头击中叶宴的胸膛,压着他沉入湖底,直到一切都变得模糊。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无穷无尽的噩梦,叶宴梦到自己被困在四周漆黑的地方,手里只拿着一个火折子,他朝着面前一个发光的地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等他追上面前的人时,他拍着对方的肩膀,还没等他发问。
那人缓缓转过身,只一眼,他立刻呼吸困难,只见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像是照镜子一般,在叶宴难以维持冷静的时候,那张脸上同样地写满了惊恐。
叶宴后背发凉,正在这时,他的肩膀猛的一沉,他回头看去,只见他的身后,站着一排一模一样的脸!
空洞的房间里不断回响着一句话
你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下一秒叶宴猛的睁开眼,他大口大口喘息着,胸腔不断起伏,挤压着涨大的心脏,血液此刻已经沸腾,蒸腾着他的肌肤,皮肤表面的绒毛挂着汗珠,里面充斥着惶恐和不安。
他想要站起来,但四肢发软,像一摊烂泥一样,死死扒在床上,连呼吸都变得吃力。
他努力地转动眼睛观察四周的环境,见周围依旧是自己熟悉的寝宫,才渐渐放下心来。
此刻正是深夜,深秋的落叶裹着冷风击打在破旧的纸窗上,透过门缝,清冷的月光照在温暖如春的寝宫内,莫名的,他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但很快他就难以维持镇定,只见不远处怀墨背对他站在桌边,高举的手上是一把闪着银光的刀刃,在月色下格外冷冰。
冷刃破空而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皮肤划开的声音在静谧的深夜里格外清晰,透过月光传导到叶宴的骨头上,叶宴感觉到诡异的疼痛。
在胸口,像是被生生剥开了胸膛,尖利的刀刃像切肉片一样刮着心尖上的那一块软肉。
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疼痛变得清晰,叶宴忍不住抓住了床单,五官搅在一起,变得扭曲。
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漫长,啪嗒一声,刀刃落地。
屋内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叶宴艰难地张口克制着呼吸,等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移动的声音后,连忙合上眼睛。
怀墨像是恢复如初,脚步一点都不虚浮,反而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像是怕撒了什么东西一样。
等走到床边,叶宴感觉自己的脸上被炙热的目光扫过,像是审视又像是刻印,紧接着趁叶宴没有反应过来,他猛地掐住了叶宴的下巴,像是在试探他有没有醒。
怕他起疑心,叶宴佯装皱起眉头,呓语一般嘟囔:“疼。”
怀墨对他的反应有些吃惊又有些满意,虽然没有松开他的脸颊,但还是松了些手。
他利用巧劲强迫叶宴张开唇,没多久叶宴的呼吸被掠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沿着唇周淌入舌根,像缠绵的蛇滚入他的喉咙。
想吐。
叶宴强撑着恶心,让自己放平情绪,把自己当成一块麻布,可以任他揉捏。
祈祷他喂完之后起身离开,但他没有,不仅没有反而得寸进尺,手也不老实地摸上自己的腰带。
就在他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里衫碰到叶宴皮肤时,他发出了一声嘤咛。
或许是这声嘤咛将怀墨唤醒,他缓缓松了手,坐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发现叶宴只是在睡梦中感到不适,他稍稍放下心来,抚摸着他的发丝说:“我的心头血会让你的灵魂感到不安和焦躁,身体变得乏累,但没关系,只要过了七天,你就会和我紧紧连在一起,到时候,没有什么能把你从我身边再次带走了。”
“我等你好久,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或许是怀墨的血起了作用,叶宴的意识又变得昏昏沉沉,没过多久,身体像是沉在棉花一样沉底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他的身体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困乏,连下床都变得吃力,怀墨辛勤地陪着他,抱着他去沐浴,去闲坐,还喂他吃东西,连上厕所也想亲力亲为。
晚上,怀墨将他抱到山顶,两人像恋人一样依偎,叶宴回想起他那天的话,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于是主动问道:“你到底把我看成了谁。”
怀墨摸索着叶宴的手一顿:“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个?”
“我一定和他长得很像吧,要不然你也不会着了魔地想把我留下来。”叶宴声音虚弱,明明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硬生生地掺杂了一丝落寞。
或许是察觉到叶宴语气里的异样,怀墨终于难以维持镇定,抱着叶宴的手越发收紧:“都不重要,睡吧,别想了,只要睡着了,你就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没有忧伤没有痛苦,和我一样永生。”
他说得格外温柔,似乎是害怕叶宴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他安抚地说:“等尘埃落定,你恨我也好,不在意我也罢,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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