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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草瞧着好看,在旁边问东问西。
祈湛被她摁在躺椅里晒太阳,那状态和李太傅坐在摇椅里没差。
他让茯苓拿两本书来,白婵拦着不让,一本正经的说教:“对着太阳看书伤眼睛,嫂嫂拿帕子遮住脸晒身体就好了,多晒晒可以补钙,孩子长得快。”
茯苓疑惑:“补盖?”什么意思?
白婵也不解释,含糊道:“就是孩子能壮实的意思。”
祈湛满脸黑线,当初怎么一时鬼迷心窍留下孩子了,现在是真能体会到不作不死的感觉。他坐起来,又被白婵摁了下去,顺便还递了个刚缝好的靠枕到他腰后。
“试试,这个躺着特舒服,保证不会腰痛了。”
祈湛:“我腰不痛。”
他起来又被白婵摁了下去:“是,是,不痛,你躺着。”
祈湛:“”他腰真的不痛!
这几日也就苏合苑能听见点笑声,侯府其他地方都是愁云惨雾,周氏眼睛都快哭瞎了,还得应付醒来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断了子孙根的儿子,简直身心俱疲。
平阳侯去都察院闹,全上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家断根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还没闹到说法。都察院的人都在打太极,推说不知道,出去时还好好的。
这一听就是敷衍平阳侯,子孙根都没了,动静肯定大,要是没止血人估计当场就没了,但人还活着,就证明他们是知道的。
都察院的人也挺冤枉,白林松抓进来后,除了正常的审问,就燕无懈来出过一回气,第二日白林松就出事了。燕无懈是顶头上司家的公子,总不能将他供出去。
他们边敷衍平阳侯还被左都御史燕黎又骂了一顿,燕黎骂完燕无懈又跑来问怎么回事。
燕大公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知道?三方都没讨到好,狱使长走哪都挨骂,冤枉死了。
好在平阳侯还顾及着白向晚,没跑到燕府去闹。一圈下来也没什么结果,白林松不甘心,吵得越发凶。平阳侯去看他时,竟口不择言,将平阳候也骂了去。
平阳侯心中气闷,甩手就不理他了。
周氏边抹眼泪边道:“你纵使再难过,也不该这个时候顶撞你爹,他要是不管你了,将来怎么办?”
白林松整个人瘦了一圈,命根子没了,不亚于要了他半条命,此刻正难受,哪里听得进去周氏的提醒。双手拽着被子,几乎要拽出个洞来。
哭道:“母亲,燕无懈曾跟我说是太子的人告知他梅园刺客来历,太子那日才从苏合苑走就知道了。”
周氏眼眸微闪,惊疑不定:“你的意思是,白婵告诉太子的?但她从哪知道的?”
“黑衣人本就是去杀祈妩的,她们,她们肯定知道了,不然不会那么巧,太子才来过,夜里燕黎就来了。一定是她们,母亲,就是她们害我的,我要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如今找不出凶手,他心中怨气无处发泄,总得找个怨恨的目标。要是没有祈妩就没有梅林刺杀的事,他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所以,一定是她们!
周氏细细一思量也觉得有可能,不管是不是,白婵和祈妩那两个小贱人她是不会放过的。
平阳侯府这种沉闷肃杀的气氛一直延续到白向晚三朝回门。家里发生了这种事,没有人待见燕无懈,但念着白向晚,周氏还是勉强主持回门礼。
回门那日,天朗气清。
白林松这事燕家自觉理亏,回门礼也备得相当丰厚。平阳侯臭着脸坐在正厅,不搭话,不给好脸色,也不接燕无懈的茶。燕无懈脾气也不好,刚想发火就被白向晚死死的拉住,他只能忍了。
白向晚脸色苍白,心里郁结,这婚事,燕家和平阳候都欠了她,本该捧着她。如今走哪里都里外不是人,回了娘家还受这种冷待。
“父亲,母亲用茶。”
周氏勉强接了二人的茶,又看向平阳候:“侯爷,快喝啊!”
僵持一瞬,平阳候还是喝了。
时辰还早,周氏让白向晚领着燕无懈在府里逛逛,吩咐厨房准备饭菜,顺便让人去请祈湛和白婵一起用午膳。
菜色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有一道白向晚爱吃的就必定有一道燕无懈不爱吃的。
眼看日上中天,白婵和祈湛才慢悠悠的出门。前院花草已经嫩绿,俩人一路当作散步,走两步停两步,一点也不急。快出后院时,西边的假山后传来争吵。
估计是吵得太专注,白婵和祈湛靠近都没注意。
“我忍不了了,你自己用午膳,就说我有事先走了。”燕无懈气恼的声音传来。
“你忍不了,当初娶我干嘛?比起我受的委屈,你那点算什么,你母亲怎么刁难我的,你忘了?”白向晚声音比他还大,尖利到刺耳。
“我没护着你吗?为了你,我挨了父亲多少骂?”燕无懈反驳。
白向晚冷笑:“是我求你的?现在就合离啊!”
向来暴脾气的燕无懈顿时萎了,求饶道:“我错了还不成吗?我既娶了你,就是想白头到老的,往后莫要说合离的事了。”
“哼!”白向晚厌恶的看他一眼,转身出了假山,迎面却对上白婵。
她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甩袖急匆匆往外走,走得太快,远远的瞧着腿有些跛。燕无懈转出假山自然也看见了她,脸上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扭头也走了。
白婵身后的灯草气道:“侯爷让姑娘去用膳是来瞧这些人的脸色吗?一个个的臭着脸给谁看呢!”
白婵倒是好脾气,居然还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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