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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杰帕德向来无法说服希露瓦放弃她认定的事情,哪怕他反复重申克里珀堡现在十分危险,但希露瓦还是决定和桑博赌一把。
“老弟,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说的对,我确实从来没从走出来过。”希露瓦那么平静的看向他,“更何况,如果事情真的像你们说的这样严重,整个贝洛伯格哪里还有什么安全的地方?”
“留在这里也是等死,不如做点什么……我和可可利亚认识十多年,至少死前让可可利亚给我个交待。”
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希露瓦的想法,杰帕德只好让她务必小心。
眼见希露瓦这就要去准备行动的东西,杰帕德冲动之下叫住了她。
“怎么?”女机械师神色略微诧异,便看见自己的死脑筋弟弟纠结一会,居然难得道了歉:“对不起,希露瓦,我之前不该和你吵架的。”
“哦,你说那个啊。”希露瓦听完,神色轻松的摆摆手,“放心吧,我早就不生气了,再说我也有错,一时没控制住说了很难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杰帕德的神色却并未完全轻松,他又犹豫了一下:“……是我错了,姐姐,事实证明,你确实是对的。”
希露瓦别头发的动作却一顿,她看了看杰帕德,突然摇头:“杰帕德,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呃……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道歉的戍卫官懵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思维跳脱的姐姐是何意思,难道是觉得他道歉的方式不够诚恳?
然而这次希露瓦并不是在拿他开玩笑,她原本都朝工作间走了一半,这会又返回来,神色中带着一点严肃:“我的意见对错与否不是重点,我更希望你能明白,在我与可可利亚之间,你其实一直有第三条选择,那就是选择你自己。”
杰帕德困惑的看着她,但希露瓦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利落的送他离开了。
离开机械屋前,杰帕德狠狠瞪了罪魁祸首桑博一眼。
希露瓦如今是闲人一个,但杰帕德身为戍卫官,几日休假过后依然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城中局势一片混沌,最坏的结果就是所有铁卫都已经不能信任,他得从本就人手紧张的北方防线上抽调,同时还要保证防线稳住。
心事重重的戍卫官在傍晚时分到达了北方防线,而还不等他安排抽调人手的事情,就又遭到了当头一棒。
铁卫禁区直面北方雪原,为贝洛伯格抵御着裂界怪物的进攻,它的主体是几个巨大的钢铁怪物,城墙下堆满了炸药与武器,城墙上血肉之躯的凡人们也日以继夜的坚守职责。
他们已经这样做了七百年,并且将继续这样战斗下去。
一来到防线,杰帕德就察觉到气氛十分古怪,值守的副队长邓恩一等到他,立刻就向他报告了一件事。
“……你是说,我们最近回收的战士遗体,数量对不上?”杰帕德重复了一遍邓恩副队长的报告,“而且是多了人?”
“对。”邓恩对这个离奇但又是事实的描述也一脸无奈,“一开始只是有些遗体一直无人辨认,后来对不上的缺口太大,我们开始对这些遗骸的身份进行核查,却发现了更多的怪事。”
“我们最先确认了几个几年前就战死的兄弟,根据记录,那场战役是在几十公里外的雪原上的狙击战。因为战后撤退仓促,有少数遗体没能带回来。”邓恩说,“总之,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出现在防线几公里的位置。”
“可能是恶作剧?或者野生动物导致的么?”对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杰帕德也不抱希望的提出尽可能的可能解释。
“尸体上没有动物拖曳抓咬的痕迹,甚至连他们当年死去时的伤口都没有。”邓恩摇头,“至于恶作剧,长官,在零下几十度的雪原里拖着几具尸体行进几十公里的人,能有这种能耐,来装神弄鬼图什么?”
“最重要的是,我们在昨天发现了一件更离奇的事……算了,您还是亲自来看看吧。”
因为最近收敛的尸体远超过战死名单,多出来的遗骸无处安放,被临时收敛在了一片清扫出的空地上,每一具遗骸上都覆盖着深蓝与金色构成的铁卫旗帜,给予他们应得的荣耀。
值守的哨兵对他们敬礼,杰帕德点头回应,跟着邓恩绕开了空地上的尸骸,进入一间临时搭的帐篷。
里面同样是一具覆盖着铁卫旗帜的遗体,看起来和外面的那些没有什么区别。
直到邓恩掀开了掩盖尸体的旗帜的一角。
那是一位中年男性,金发,下巴上留着短短的胡茬,即便阖着眼,眉间也有一道深重的沟壑,似乎愁苦了一生。
他一身残破的白色铠甲,领口与铠甲上皆是鹰与盾的荣耀徽记。
看清他的脸的时候,杰帕德如遭雷击。
“我想您应该再清楚不过,您的父亲,前任戍卫官帕弗尔·朗道*,十年前战死在北方防线百里之外——如您所见,现在,他自己跑回来了。”
邓恩的声音中带着无奈,他也不愿意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然而这件事就这么真切的发生了。
“一些有资历的老人认出了他,在他出现后,我们才得到灵感,开始核实更久远的失踪名单,果然从更早之前的名单中找到了大部分还无法匹配的尸体的身份。”
“在您离开的日子,这样的尸体正在不断增多,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在防线外的,也不知道它们现在是什么东西……按照规定,此事已经上报克里珀堡,但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您认为该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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