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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哈无意识的抚摸着腰带上系着的荷包,上面的绣活儿很一般,但是确实苏敏绣的,他倒是不嫌弃,每日都带着,“舅舅不是要待个半年?等着我回来的时候也是在的,所以额娘放心,断不会失了礼数。”
“娘不是说你失了礼数,是这分寸得拿捏好,她是汉军旗,又是续弦,虽说有太皇太后赐婚的恩典,可咱们爱新觉罗的宗亲府第,终究讲究个体面。”
“额娘,您多虑了,旁人只会觉得我们未婚夫妻和美,艳羡这份赐婚。”
瓜尔佳氏笑骂道,“说的什么话?看来你是真喜欢这桩婚事了,哎,也罢,就是你兵部上的差事,你要妥善处置,还有也跟你阿玛好好讲一讲。”赤哈从小中规中矩,鲜少看他这般活泼,瓜尔佳氏瞧着就高兴,就不忍心说扫他兴的话了。
而且瓜尔佳氏也知道赤哈的脾性,既然说出来了,那必然已经是做好了准备,轻易不会改变。
院外忽然传来太监的声音,“圣旨到!”
瓜尔佳氏和赤哈都是一怔,忙起身整了整衣袍,快步迎到外厅。
传旨太监捧着明黄卷轴站在正中,声音清亮:“传万岁爷口谕,常州知府之女苏氏孤身在京,年节归府需人照拂,爱新觉罗赤哈,即是未婚夫婿,自是应该亲自护送张氏归府,务尽礼数,不得怠慢,钦此。”
等太监走了,瓜尔佳氏上前,伸手替赤哈理了理衣领,心里十分的满意,“苏姑娘在万岁爷跟前也十分的得脸。”
瓜尔佳氏同意这门亲事就是因为苏敏很得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喜欢,冲着这个就能助力赤哈以后前途无量。
“儿子晓得了。”赤哈把圣旨小心叠好。
瓜尔佳氏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丫鬟,“这路上少不得要受冻,你去把那件新做的狐毛的斗篷取来。”
有小丫鬟跑来说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瓜尔佳氏脸上的笑容一僵,问道,“喝酒了没?”
小丫鬟不敢说话,瓜尔佳氏倒也不用问了,因为两个随从扶着醉醺醺的赫舍图,爱新觉罗走了进来,他眯着眼睛,看到赤哈,笑的合不拢嘴说道,“我的赤哈,好儿子,快来,扶着阿玛一把。”
赤哈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悲喜来,神色沉稳,走上前扶着父亲,他劲儿大,单手几乎把父亲环住,支撑了起来,这可把赫舍图高兴坏了,一个劲儿的拍赤哈的脑门,“好儿子!”
要不是知道他喝醉了,还以为找借口要打儿子呢。
瓜尔佳氏心疼的上前拉开赫舍图的手,说道,“手劲儿这么大,别打疼了。”
赫舍图也不生气,哈哈笑着,对赤哈说道,“你额娘心疼你了,哈哈哈。”赫舍图打了一个酒嗝,喷的一旁的靠着他的瓜尔佳氏满脸的酒味儿,恶心的她差点吐了,赶忙走开,再一看赤哈,还是稳稳当当的扶着赫舍图。
赫舍图看瓜尔佳氏避开,得意的笑了一下,“平时嫌弃你家爷,可算是熏着你了。”随后开始掏兜,拿出一沓子银票来,说道,“赤哈,阿玛也疼你的,看,这是阿玛给你赚来的银票,以后你随便用。”
赤哈沉稳的脸终于黑了几分,每张都是一百两的大面额,随意的看了眼,都是几十张,这少说也要五六万两了,怎么来的?
“阿玛,你这银子怎么来的?”赤哈知道,他爹可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主儿,好在祖上留下了不少产业,瓜尔佳氏又抓得紧,家里到是不缺银钱。
就是他额娘会一直控着他阿玛花钱,这让赫舍图一直嘀咕着瓜尔佳氏抠门吝啬。
赤哈是真担心他阿玛做出格的事情,别是牵扯进不该牵扯的事情,见儿子这么一问,赫舍图得意的说道,“是康亲王,他有个生意,让我一起入股,你瞧,这一年就分了这许多。”
听到是康亲王赤哈就松了一口气,但是又觉得莫名,康亲王做什么生意?又仔细问,赫舍图原本就是什么都不管的人,一问三不知,最后憋了半天才说道,“好像是在江南做粮食的生意,不止我,就是安亲王,明珠都入股了,你怕什么?”
赤哈还是觉得不放心,想着要去问一问,不过现在主要的事情就是陪苏敏回常州去,他要去准备舒服一点的马车,还有带哪几个护卫?都要考虑下,他对瓜尔佳氏使了个眼色就让她回去,自己则是把父亲送入了厢房里。
赤哈知道瓜尔佳氏速来厌烦他阿玛,但是他却不能逃避,只能尽量自己伺候,让额娘回去歇着去。
等着到了房间,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赤哈被各种香味熏的头疼,有些姨娘,年岁还小,看着赤哈这般年轻俊秀,少不得多看几眼。
赤哈厌烦,把人都赶走了,喊了熟知一个姨娘过来,正是以前伺候的老人,最是稳妥,他叮咛了几句就出来了。
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决定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先去一趟兵部,把事情都交代了,再回来安排出去的事情。
当然,也要入宫问一问苏敏,坐车赶路有没有什么忌讳,总要问清楚,然后定下出京的日子,他看了眼天色,外面阴蒙蒙的,越发的冷了,他觉得要尽快,不然河水都要结冰了。
苏敏准备回去了,自然就要收拾下行囊,不过年后还是要回来的,毕竟在出嫁之前要在皇帝跟前努力刷刷好感度。
她还打听过赤哈家里的情况,听说赤哈的阿玛很不靠谱,但也就是吃喝玩乐,标准的纨绔子弟作风,也就是这些了,没有旁的恶行,倒是瓜尔佳氏,她素有贤惠的名声,听说管束的很严,她见过几面,印象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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