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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奎正冷笑,“头发长见识短,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能做到督管漕运的封疆大吏,哪个在京里没有通天的后台?咱们算什么?小小镖局,拿什么跟人比?”
苏敏不喜欢李奎正这么对李氏说话,道,“母亲到底是四品官宦之妻,到底耳需目染,也要比大舅舅一个白身懂吧?”
李奎正被说中了心事,这件事他难受的地方,早
就想着存了一笔钱要捐个官的,骂道,“你这丫头,大人说话,哪里有小辈插嘴的道理?”
“长辈就要有个长辈样,您有吗?”苏敏说道。
李奎正气的不行,正要说话,赤哈走了出来,就是在宫里也没人敢这么对苏敏,朗声说道,“舅父,您确定这件事跟漕运有关?”
他刚才就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是刚回来,又是看病,又是请郎中的,实在是不得空,如今终于谈到这件事了。
李正奎被打断了话很不高兴,问道,“你是?”
赤哈目光如炬,肩膀舒展,下巴微扬,显得矜贵无比,说道,“舅父,我叫爱新觉罗,赤哈,父亲是奉恩镇国公,如今在兵部任职。”
李奎正被他不经意间流露的气场所慑,又听他的身份一时害怕,语气软了下来,“赤哈大人,您有所不知,这漕运上的水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我李家不顾亲情,实在是力不能及,怕被拖累得万劫不复啊!”
赤哈冷哼一声,讽刺的说道,“苏大人为知府,应是帮了你等不少,那时候只知道奉承,这会儿苏家落难,你却不说帮扶,好一个力不能及!”
老太太此刻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李奎正骂道,“孽障!你给我住口!苏敏是我外孙女,只要我老婆子还有一口气在,这家就有她娘俩容身的地方,你看不惯就带着你的人给我出去,这家还是我做主!”
李奎正脸色通红,跪着不敢言语。
场面顿时混乱,突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二舅舅李奎善,“大哥!你太让人寒心了!当初妹夫帮我们多少?你是点不记得是吧,道不同不相为谋,娘,我要分家,我那份家业就拿去给妹夫疏通去。”
苏敏看着这场闹剧,心中一片冰凉,其实她在大奶奶做出那一番做派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想法了,她向祖母和二舅深深一福,“外祖母,二舅,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必如此麻烦。”
她冷冷的看向大舅舅,“大舅的难处,我明白了,请您放心,绝不会连累您分毫。”她转身对母亲说道,“娘,您当年不是给我准备一个陪嫁的院子,咱们搬到那边去吧。”
李氏点头,这番闹腾也觉得心凉了一半,不想继续在这里住。
小李氏看到苏敏处置的这般妥帖,胸有成竹,到不似一般寻常女子,加上她的未婚夫婿来头那么大,顿时就有了主心骨,甚至想着,按照赤哈大人那位的家世官职,是不是可以把公公疏通出来。
她来了精神,马上就安排人收拾,准备搬出去,那大奶奶周氏可不是只今日这般,刚搬进来的时候就开始有些不对付了,各种刁难,她只是碍于寄人篱下,又怕婆婆伤心,这才没有说出口。
“爹,你怎么也要跟我们一道去?”
小李氏是二老爷的女儿,见父亲也准备了行囊,忍不住问。
李奎善说道,“我不想看见你大伯,眼不见心不烦,再说,那边都是女子,总要有个主心骨。”
苏家三个儿子,小李氏的夫君在山东任职,这几日才能回来,二叔则是管着家产,今日出门凑银子去了,还有个三叔则是山里,寄了信儿过去,却还没回来,还真就缺个男子坐镇,要是父亲跟着一起去,倒也是好的。
“您跟大伯真的……”
李奎膳骂道,“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钻进了钱眼子里,一心只往上爬,他早晚会后悔的。”
老太太徐氏心疼女儿和外孙女,执意跟了过去,不过片刻,这偌大的李府,居然搬空了一半。
就像是苏敏猜测这般,她娘果然把给她当陪嫁的宅子弄得妥妥当当,常年派人打扫着,所以直接搬进去,倒是没什么大碍。
到了晚上,苏敏终于有了机会问刚刚回来的二哥父亲的情况。
苏东清狠狠的灌了一杯茶水,提起父亲被抓的情况,如今想起来还是觉得悲愤,说道,“当时来的是,按察使衙门的人,说父亲督办更名田一事,账目昏聩,催逼过甚,以致民怨沸腾,有碍漕粮征缴,事关国本,现革去本职,锁拿至省城听参。”
苏敏知道更名田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康熙皇帝下了旨意,将前朝藩王所占土地划归现耕农民,免其易主负担,允许垦荒,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因为这些土地掌握在一些人手里,他们是不想拿出来的。
苏敏还记得当初康熙为了这个政令费了多少心思,这旨意还是她给磨墨,看着皇帝亲自写的,她觉得如果皇帝知道,必然会震怒的,“荒唐,这是什么时候事情?我要告知陛下去。”
一直沉默的赤哈看向苏敏,“我今日就写信给陛下,至于伯父的案子,构陷一位四品知府,绝非寻常事,我和两江总督,颇有些关系,不如我直接去一趟两江总督衙门。”
苏东清这才真实的感受到了赤哈的身份,他这几天腿都快跑断了,那些平日里要好的人,没有一个肯出来,因为父亲得罪的人太大,他激动的说道,“赤哈大人,你说的是真的”
赤哈和煦的说道,“二哥,你喊我名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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