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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玩了七八日,终于到了杭州,大家都去了扬古泰买的宅子,别说,虽然不大,但是靠着西湖,景色怡人。
管家有点紧张,一直都没见过新主人,见了扬古泰带着人来,叫人收拾房间,换洗衣裳,倒也是安排的妥当。
苏敏的房间窗户靠着湖边,一打开就能看到。
清晨,她打开了窗户,湖面如一块温润的翡翠,倒映着远处层峦叠嶂的黛色群山,山影与波光交融,偶有鸳鸯游来,搅碎了一池平静,荡起银鳞般的细碎光斑,温柔而宁静。
苏敏一时都看醉了,只觉得日子这般平津而快乐就足矣了,有些事儿就忘掉吧。
最近宫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似乎太皇太后一直都在跟皇帝闹脾气,病了许久一直不肯见任何人。
梁九功再是愚钝也感觉到了皇帝的情绪不对,好似从江南回来就一直这样,看着十分的平静,但是又似乎处处不对,他也说不上来,难道是因为太皇太后生气了?
这一日早上,皇帝又去给太黄太后请安。
苏麻喇姑面色恭敬,对皇帝福了一礼,低声道,“皇上,太皇太后凤体欠安,已经歇下了。”
皇帝倒也没说话,就静静地站在慈宁宫门外,一言不发地等待着。
天气渐渐沉了下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冰冷的春雨。
过了片刻,苏嬷嬷走了出来,轻声道,“皇上,雨大了,太皇太后请您进去。”
太皇太后正襟危坐在榻上,脸色阴沉,手中捻着一串佛珠,见他进来,眼皮都未抬一下,皇帝上前,规规矩矩地行大礼,“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良久太皇太后才缓缓开口,“皇帝辛苦了,这一趟江南,走得可还痛快?整治漕运、肃清吏治,真是好大的功业啊。”
“皇祖母,您息怒!”皇帝跪了下来。
她忽然将佛珠重重拍在案上,猛地抬头,“你跟皇祖母说实话,你冒着天大的风险跑这一趟,真的只是为了那漕运的事情还是为了其他?”
太皇太后说道这里,目光扫了眼在一旁的苏嬷嬷,意味不明,苏嬷嬷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她也听闻了大概,只是心里始终不敢相信。
太皇太后的声音有些悲切,“你皇阿玛当年,为了个董鄂氏,是怎么把朝堂搅得鸡犬不宁,怎么把自己的身子熬垮的?还有你皇祖父,太宗皇帝,为了宸妃海兰珠,连松锦大战的捷报都顾不上,连夜往回赶,宸妃走了,他也跟着去了。”
“你那年出天花,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叫去守在承乾宫看着董妃,你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冰冷的阿哥所里,是谁给你喊的太医?”
太皇太后的声音也哽咽,“帝王最忌讳的就是专宠,轻则乱后宫,重则误朝堂,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要做一代明君。”
“皇祖母息怒!孙儿时刻谨记自己是大清皇帝,万万不敢学皇阿玛,请皇祖母明鉴!”
太皇太后缓缓坐回榻上,似乎仿佛耗尽了力气,“去吧,记住你的身份责任,你首先是皇帝。”
“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
皇帝退出了慈宁宫,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他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太皇太后,但还是小看她老人家的心思,只是恐怕皇祖母不需要担心了。
一只放出去的鸟儿,又怎么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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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一段不会太长的,很快就会回去了。[让我康康]
三月江南有无数的描写,比如陆游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烂漫,还有志南和尚漫步西湖畔的"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温柔。
苏敏这一来就不想走了,待了一个月,主要是扬古泰还要养伤,他身子还没彻底治愈,须的慢慢调养,郎中说,伤了根基,这一年都不要太过疲劳了。
就是苏敏一直都没找到张氏让她带信的那家人,说是在方井弄上,苏敏去过了,主人家一直没有回来,说是出去探亲去了。
李氏也养的红润白净,或许是女儿在身边就是最好的良药,因为眼睛不好,苏敏不让她做女红,李氏就开始琢磨膳食。
西湖边上每天都有人卖鱼,她时常叫人去买来,从鱼锅子到炸鱼,已经不下研究了十几种菜肴。
苏敏也吃的有些胖了,摸着越发鼓起的胸,就觉得好像这胖的不是地方,不过她也慢慢长开了,身段不止纤细,还有些婀娜的味道了。
李氏看着笑说道,“是个大姑娘了。”随后问起赤哈来。
赤哈和苏敏的婚事作罢之后,苏敏并没有跟母亲说,想着等皇帝新赐婚的旨意下来,再去讲,不然真就说不清了。
说起来,皇帝说过会下赐婚的旨意,但是到现在还没消息。
“娘,我和赤哈的婚事不成了。”既然母亲问起来,苏敏也就说了,她倒不想说赤哈的不是,主要俩个人这婚事算是误打误撞,开始如此荒诞,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也是应该。
说起这件事,就不得不说扬古泰了,几乎隔着几日就给皇帝写请安折子,比如陛下,今日我们去西湖划乌篷船了,下了春雨,真就是美如画之类的,最后再问一句您回去的太早了,不然就可以看到这江南的春色了。
苏敏都不知道扬古泰是在请安还是拉仇恨。
他们在这里呆了一个月,扬古泰就写了起码五六个折子了,平均几天一次,到后来她才琢磨点味儿出来,这大概不是请安折子,是在催皇帝下赐婚的旨意吧。
赤哈回京后,也不知道跟母亲怎么说的,她大病了一场,赤哈又去给太皇太后请罪,这婚事就这样名存实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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