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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青霜突然被纳入后宫的消息震惊了许多人,据说御史台的老臣以死相逼,都没能永昌帝改变主意。
而太子萧启琰则对此事闭口不谈,甚至闭门谢客,半月未曾入宫。
又三年,皇后病逝,一年后贺青霜被封为贵妃,成了后宫最尊贵的存在之一。
谢玉筝津津有味地听着,心中却充满了疑惑。永昌帝不是昏君,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位有勇有谋的明君。当年他力排众议启用不满二十岁的贺青桓去执掌镇北军,后来又基于对她的绝对信任让她建立了幽影司,这些看似是宠信定安侯,实际上是利用贺青桓在牵制朝中的固有势力,这样的皇帝不可能被美色迷了眼,虽然贺青霜确实很美,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京城第一美人。
“我和你爹曾经猜测过,陛下前些年可能太累了,如今身体每况愈下,也许是想在身边收个体己的年轻女子。另外,陛下并没有因为贺青桓的罪名而清洗她的下属,相反,他依然重用着这些人,你爹就是个例子。这样看的话,他将贺青霜收为贵妃,也许是为了更好的收拢这些人。”
“原来如此。”谢玉筝嘴上应着,心中却不这么想。
她觉得促进这件事的最大动力,应该是卢昭雪和卢家。
就像当年他们谋划着让她掩盖女子身份继承爵位一样。
同为世家,卢家和谢家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两条路。谢家家风严谨,喜欢走在阳光下,卢家则一切以利益至上,即便走在阴影中也在所不惜。
谢诚回府后便把谢玉筝叫到了书房,告知她玉京书院的老山长听闻了巫州的事情,想要专门见见她。
谢玉筝应下,知道大概是公羊悯回来告知了老山长巫州的一切,并请老山长出手帮她取出血眼石。
其实能不能将血眼石取出来她倒无所谓,能让她变强的东西她都是很喜欢的,但是血眼石需要受控,她需要将血眼石变为自己的工具,而不是让自己成为血眼石的工具。
三日后,一辆马车停在了玉京书院所在的玉京山下。
玉京山在京城外十里处,山算不上雄壮巍峨,却也青翠俊秀,高耸的山顶常年笼罩在一层云雾之中,寻常人难以得见其真实面容。
公羊悯亲自等在山下,见马车停稳,便上前伸手,准备扶谢玉筝下车。
车帘掀开,先露出的却是谢玉衡的笑脸。
“师父!”谢玉衡开心地蹦下车,就着公羊悯伸出的手臂豪气地拥抱了一下!
“师父我想死你了!”重回书院,他虽然畏惧这里的夫子,对公羊悯却是真情实意地亲近。
巫月叛乱之事过后,他对公羊悯的亲近又更近了几分。
公羊悯的手臂尬在空中,只能顺势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徒儿……抱得松快些……”
谢玉衡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松开师父,转身探手扶着谢玉筝下了马车。
公羊悯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快恢复了寻常模样,他带着兄妹两人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随口道:“玉衡啊,上次师父带你上山时,教你的星罗棋步你还记得吗?”
谢玉衡刚想点头,公羊悯却先一步道:“不记得了也没关系,玉筝还没学过,为师正好一起再教一遍。”
说罢,他便提气运灵,脚下踏着灵巧的步法,身形如飞一般几步便跃到了数十丈外。
谢玉筝摸了摸脑袋,嘟囔了一句:“这星罗棋步我记得啊……”
谢玉筝则在旁边低笑,这步伐她前世在书院时便十分熟悉,上山的速度从来没人能超过她。但那是前世贺青桓,不是今生的谢玉筝,公羊悯这是在帮她掩藏身份,让她就算施展出星罗棋步也不至于露出马脚。
于是,她拽着谢玉衡假装出一副初学的模样,磕磕绊绊地一边上山一边练习步法。等到了半山腰的书院山门前时,谢玉筝的步法已经“学”得十分像样,连谢玉衡都竖起了大拇指赞道:“我妹子果然是武修天才!这么快就学会了!”
谢玉筝嘴里说着哪里哪里,眼睛却瞄到公羊悯在一旁偷笑。
但是很快,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山门之下站着一个人——
一身月白襕衫的萧煜驰。
公羊悯皱起眉头,护食儿一样挡在谢玉筝的身前,面色不善道:“萧统领来做什么?”
萧煜驰神色坦然:“老山长让我来的。”
公羊悯挑眉:“老山长怎么会让你这个逆徒来书院?”
萧煜驰淡淡看他:“你这个逆徒都能当上书院山长,我回来看看又有何妨?”
公羊悯不想跟他废话,大手一挥,直接打出一道山印符。萧煜驰也没躲,任由符篆贴在自己衣服上,化作了一道禁制。
“贴了山印符的人跨不过山门,”公羊悯冷笑,“萧统领死心吧。”
萧煜驰也同样报以冷笑,他没有开口反驳,因为一个苍老的声音已经在众人耳边响起。
“阿悯,让他上山。”老山长的声音沉若洪钟,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
公羊悯不可置信地看向萧煜驰,但是终究没敢忤逆老山长的意见,只能大袖一挥撤掉了山印符。
萧煜驰抖了抖袍袖,抬脚走到谢玉筝身边:“玉筝娘子,既然遇上,那便一起上山如何?”
谢玉筝看着这俩菜鸡互啄了半天,只觉得两人还是那么幼稚。她忽然想起,前世他们也曾为了今夜谁陪青桓哥哥练剑而大打出手,那时候他们才多大?似乎一个八岁一个五岁?此时看来,两人真是一点也没长进。
谢玉衡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在他眼里,这是老师与萧统领两人对晚辈的照拂啊,照拂到眼看着要争执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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