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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后无人,只有一道轻薄如月华的符篆悄然飘荡在她身后的廊柱上,闪着微弱的灵光。
那符篆发出只有贺青霜能听到的声音:“今日种种,你事先可知晓?”
贺青霜薄唇微动:“不知。”
那符篆顿了下,才道:“你最好是不知,否则,我担心你会更加危险。”
贺青霜低头轻笑了下:“危险?我还能有什么危险?如今这样的境遇,还能更差吗?也许死掉还能好些。”
她说到最后,面色甚至现出几分凄楚,那符篆微微闪了闪,忽的蹿出一团微弱的火焰,竟然直接燃成了灰烬。
不远处响起脚步声,有人由远及近沿着回廊走来。
贺青霜看着那逐渐走到面前的身影,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起来,直到对方走到自己面前三步处停住,向她恭敬施礼:
“见过贺贵妃。”太子萧启琰如同日常遇见一般行礼。
贺青霜袖子的手微微发紧,她抿着唇看着对方,半晌,才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萧启琰直起身,如同平日偶遇一般从贺青霜的身边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萧启琰的手轻轻从她掌心划过,贺青霜的心跳也停了半拍。
太子萧启琰就这么逐渐走远,没有再回头。
贺青霜依然站在原地,仰头看着月亮,手心却摩挲着那件刚刚被塞入手中的物件。
片刻后,她仿佛倦怠了一半,抬手掩口打了个哈欠,将手中的东西偷偷塞入了口中,硬生生咽了下去。
“贵妃,陛下醒了,在找您。”有寝宫的宫女跑过来唤她。
贺青霜身体微僵,却依然柔声应道:“知道了。”
她随着那宫女一同回到寝宫,等她踏入寝宫大门时,那宫女没有跟进去,而是从外面掩上了寝宫的大门。
“陛下。”贺青霜端庄行礼。
寝宫的床榻上,帷幔落了下来,掩住了其中永昌帝的身影。
“朕不过是稍微调息了一下,爱妃便耐不住跑出去了,嗯?”永昌帝的声音从帷幔后传来。
贺青霜身子微微抖了下,她压抑住涌起的情绪,深吸了口气道:“陛下曾建议臣妾每晚吸收月华,这样才能得到更加纯粹的精血,才能对陛下更有增益。”
永昌帝闻言,却低低笑出了声:“果然,爱妃还是有心的。”
帷幔轻动,一只苍老枯瘦的手从帷幔中伸出来:“过来。”
贺青霜闭了闭眼,忍回眼中涌起的温热,她挺直脊背,依言一步步走到床榻前,那只枯瘦的手忽的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拽入了帷幔。
随着永昌帝的动作,床榻剧烈的晃动起来,帷幔摇摆,却掩不住其中压抑沉闷的痛哼。
衣物撕裂的声音夹杂着沉重的喘息,有刀刃破空的声音传出,随着一声被堵入喉中的惨呼,一股血腥味在寝宫中淡淡飘散开来。
帷幔内,床榻上,贺青霜被永昌帝捂住了口,裸露的心口上被匕首生生划开了一道。
永昌帝俯身,在那道伤口上用力吸吮,将涌出的血液尽数吸入口中。
整个过程中贺青霜没有挣扎,她只是看着天花板,忍着即将滑落的泪水,也用力忍着那蚀骨的痛楚。
还好,今晚的痛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刚刚吞下的药丸可以麻痹她的些许痛感。让她还能睁着眼挺过去。
终于,永昌帝直起身,满足的仰头叹了口气。
而贺青霜心口的那个伤口,竟然就这么慢慢愈合了,肌肤也很快恢复完好如初,洁白滑腻如同白玉一般。
永昌帝在床榻上盘膝而坐,他满意地看着自己已经恢复弹性的手臂肌肤,又看向勉力用残破宫装掩住自己身体的贺青霜,目光却冰冷了起来。
“爱妃今日的精血又是如此纯粹。”他捏起贺青霜的下巴,逼迫她抬头看向自己,“除了每夜吸收月华,可还做了别的事?”
“没有了,”贺青霜颤声应道,“臣妾谨记陛下的要求,除了每日必做的功课和饮食外,没有做其他任何事情…”
“是嘛…”他的手转而抚上了贺青霜的脖颈,动作轻柔地来回摩挲,“你今天做得很好,保持着清醒,让精血活力更足,上一次你昏过去就很麻烦,我不得不想办法把你弄醒,实在是浪费朕的精力。”
想起上一次永昌帝“弄醒”自己的手段,贺青霜身体不由一抖。
十年了,自从那次入宫主动“侍奉”了永昌帝,被他发现自己身体的特殊后,她每十天就要被剜心吮血一次。
白日里,她是永昌帝的宠妃,人前光鲜亮丽,端庄美丽。算起来,她已经被这样折磨了三百六十多次,每次身体上的痛楚和精神上的屈辱感,都让她痛不欲生。
偏偏她还不敢去死,永昌帝说过,她活着,便是最得宠的贺贵妃,可以享受位同皇后的荣华与尊崇,卢家也会因她而洗去贺青桓遗留的罪名,重获荣光。
永昌帝也确实兑现了承诺,她的外公几年前也重回官场,去年更是官拜左相。
但是永昌帝也说过,她若死了,她的母亲及卢家便会成为棋子,留下也毫无意义,永昌帝会让他们慢慢消亡,最后全部为她殉葬!
贺青霜闭了闭眼,不敢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永昌帝的手已经扼住了她的咽喉,他眯着眼看着她的脸,欣赏着她这副梨花带雨颤栗苍白的模样。
“朕最喜欢你这副样子。十年了,你还能如此惧怕,还能如此颤抖,呵呵……”
“你比她,强了太多……”
永昌帝仿佛想起了什么,眉头突然骤起,手上猛然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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