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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阳被震得唇角渗血,她眯眼看着那些火龙,把心一横,握着长枪就要冲出去。
“再坚持下!”谢玉筝拦下她,与此同时,她感觉手上戒指一热,顺着感应看去,便看到一个灰色身影从天而降,手里还捧着一只……瓷盆?!
“最后还是得我来救你们!”一身灰袍的百里卿大袖飘摇,手腕一翻,瓷盆中竟然有水流涌出,从半空落向那几只火龙。
不大的瓷碗,涌出的流水却是滔滔不绝,流水仿佛自带眼睛一般追着那几只火龙浇下,直到他们变成了被浇灭的“木炭”。
谢玉筝松了口气,在百里卿落到他们面前时便撤去了结界。
“多谢。”她差点习惯性去拍对方的肩头,忍住了。
“不客气。我只是救你,跟他们没什么关系。”百里卿面色平平,瞥了其他人一眼,“大虞皇室?”
玉阳公主原本也很欣喜,此时见到百里卿的态度也有些皱眉:“你又是谁?”
“果然。”百里卿没理玉阳,直接转身向着山谷中心走去。
玉阳公主皱起眉,她看向谢玉筝:“他是什么人?”
谢玉筝心中无奈,只能摸了摸鼻子道:“……之前抢我灵兽的人。”
这倒是实话,但不是全部实话。
谷中地火依然在翻涌,百里卿收起手中的瓷盆,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长剑。
那长剑的剑身布满裂纹,却仍泛着森森杀意,镶嵌着青金石的剑柄萦绕着幽蓝寒光。
“青炎剑?!”玉阳公主柳眉倒竖,终于结束治疗的萧启琰也骤然睁开了眼睛。
“没错,我是来修补青炎剑的。”百里卿没有回头,却很清晰地感受到了身后的惊讶和怒意。
“有什么事情等我把它修好了再说。”
他高高扬起手臂,将青炎剑重重插入了地火中央!
周围仿佛有剑意的嗡鸣声响起,青炎剑剑身轻轻颤抖着,似乎在享受着地火的灼热。
百里卿用刀在右手掌心一划,鲜血涌出,汇入他凝起的术法灵光中,灵光将血液包裹起来,随着百里卿的动作被小心地按在了剑柄,顺着剑身流淌到那些细密的裂纹上。
剑身在地火中被术法和鲜血滋补,杀意竟然渐渐变淡,剑身的细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弥合。
萧启琰一瞬不瞬地看着青炎剑,他有些踉跄地起身想要走过去,却见那青炎剑突然腾空而起,向着他们这边飞了过来!
青炎剑飞得很快,但是飞到一半时突然抖了一下,又转头飞了回去。
萧启琰和玉阳公主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谢玉筝则垂下了眼眸,敛去了刚刚看向青炎剑时的严厉。
她松了口气,欣喜于青炎剑在百里卿的努力下已经恢复了大半灵性,但是她也有些愧疚,青炎剑认出了自己,自己却只能用严厉的眼神将它推回去。
没办法,她现在不是贺青桓,而是谢玉筝。
飞回百里卿身边的青炎剑在原地茫然地左右摇晃了一会,最后才缓缓落回百里卿手中的剑鞘,那动作落在谢玉筝眼里,竟然有几分委屈的味道。
只是她和青炎剑之间的互动别人并没有注意到,萧启琰一直死死盯着百里卿,见青炎剑重归剑鞘,才哑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修剑人。”百里卿面无表情地将青炎剑收起,微仰着下巴看向萧启琰,眼中没有一点恭敬的意思。
萧启琰眯起了眼:“你不是我大虞子民。”
百里卿嗤笑:“我说过我是大虞人吗?”
“大虞如此无耻,我若真是大虞人,恐怕早就羞愧而亡了!”
长刀在手的谢玉衡眉头一挑,厉声道:“你什么意思?之前在浓雾中设计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人不是你吗?!怎么现在反咬一口?你才是无耻的那个!”
百里卿斜眼瞥向谢玉衡:“小友,你什么也不知道,就不要插嘴。你我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目光回落在萧启琰的脸上:“但是你们的太子殿下一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萧启琰薄唇紧抿,原本苍白的脸竟然因为愤懑而显出几分血色。
百里卿见他的模样心中只觉快意,手指摩挲着身后的青炎剑缓缓道:“十年前,北境出现异相,贺青桓为了救下更多的人独自登山,最后死在了斩云山上。”
“他是你们大虞的杀神,你们有人为他收尸吗?你们没有。你们有人去收拢青炎剑的碎片吗?你们也没有……”
萧启琰张了张嘴,终究说不出话来。玉阳公主嘴唇微抖,眼眶已经发红。
谢玉衡偶然听父母说过当年的北境之事,但是并不详尽,此时听到对方的说辞,又见到太子和公主的模样,虽然有些意外,却又不觉惊讶。
唯有秦绯月,她身在秦家,从小听人说起贺青桓,伴随的都是“大魔头”“逆贼”“滥杀之人”“无情血腥”等字眼,此时心中震撼,却又生生压住了自己的情绪。
谢玉筝心头有些发涩,却发现此时的自己听别人说起贺青桓,仿佛真的在听别人的故事。
百里卿仰头看了看天,呵了一声继续道:
“你们大虞做了什么?你们将北境异相造成的死伤安到贺青桓的身上,让他死了还背锅,成为罪人!若不是他,北境会死更多人!北境的百姓该感谢他的,可是现在呢?!那里的百姓竟然建了他的断头跪像!每日风吹日晒,淋屎泼尿,任人唾弃!”
萧启琰和玉阳公主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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