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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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被強制性啟蒙的鱷魚（第1页）

&esp;&esp;他把自己锁进最下层的船舱&esp;，那里堆放的是没人愿意碰的脏货：

&esp;&esp;破烂网具、裂了缝的空箱子、和几桶发酸的焦油。

&esp;&esp;空气湿热，像是糊了一层黏膜在皮肤上。

&esp;&esp;他坐在那里，没点灯，没说话，手里转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

&esp;&esp;——她为什么要插那一脚？

&esp;&esp;这不是疑问，而是一道需要拆解的题。

&esp;&esp;他不信她是心血来潮。那女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笑，都像在棋盘上落子，藏着他还没看透的意图。

&esp;&esp;可她说那些话时，脸上那抹戏謔的笑容，就像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彷彿完全不在乎话语的分量。

&esp;&esp;偏偏是这份漫不经心，让他心底的警铃鸣得更响。

&esp;&esp;她到底想从他身上捞什么？

&esp;&esp;那句话像毒药，渗进他脑子，黏得甩不掉——

&esp;&esp;「他那几天喉咙都哑了——是叫得太大声的那种。」

&esp;&esp;不是随口的玩笑，而是诅咒。

&esp;&esp;她的语气太自然，像是真的看过他赤裸的模样，听过他压抑的喘息，触过他皮肤下绷紧的神经。

&esp;&esp;那声音、那画面，像一团不受控制的火，在他脑中烧出不受欢迎的影像，一遍又一遍重播，无处可逃。

&esp;&esp;克洛克达尔抿紧唇，额角渗出一层细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esp;&esp;他厌恶这种失控感，厌恶自己竟然被她的话牵着走，被迫想像那些从未属于他的场景。

&esp;&esp;他十四岁，从未碰过这种事——

&esp;&esp;可她替他编好了剧本，给他配上了动作，甚至塞进了声音。

&esp;&esp;他一向擅长把一切分门别类：

&esp;&esp;可用的、不可用的；敌人、棋子；上位者、垫脚石。

&esp;&esp;但她却不在任何一栏里，像一张撕不碎的纸，卡在他精心构筑的秩序中。

&esp;&esp;他不想去想那些画面。

&esp;&esp;他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想。

&esp;&esp;可他就是想了。

&esp;&esp;雪茄在他手中断裂，菸叶的碎屑黏在汗湿的指缝间，像在嘲笑他的无力。

&esp;&esp;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像被什么堵住，喉间挤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喘息。

&esp;&esp;他想掐死脑子里那团乱七八糟的念头，想掐死那个还在回放她笑声的鬼东西。

&esp;&esp;他活下来，靠的是清算、冷静，是在别人出手前看穿他们的底牌。

&esp;&esp;可现在，他连自己的表情都看不清——

&esp;&esp;是怒？是羞？还是某种他拒绝命名的东西？

&esp;&esp;他的手无意识地滑向腰间，紧握住皮带的扣环，指尖在金属上摩挲，像在寻找某种锚点。

&esp;&esp;然后，他的手缓缓下移，动作隐晦，像是怕被自己察觉。

&esp;&esp;黑暗中，他的呼吸变得更沉，低喘声在这湿热的船舱里显得格外刺耳，像一种背叛。

&esp;&esp;他闭上眼，试图把那些画面压下去，可它们像潮水，反倒更汹涌地涌来。

&esp;&esp;最终，一阵颤抖从他脊椎窜过，指尖一紧，像是挣脱了什么，又像是被什么击溃。

&esp;&esp;湿热的痕跡渗进他掌心，黏腻，骯脏，像这船舱里的空气。

&esp;&esp;他睁开眼，眼神冷得像刀，却藏不住一丝难堪。

&esp;&esp;他厌恶这一切——这失控，这混乱，这具不听使唤的身体。

&esp;&esp;更厌恶的是，她不过一句话，就让他变成这样。

&esp;&esp;克洛克达尔猛地站起，手掌在破旧的衣角上擦了擦，像要抹去这片刻的证据。

&esp;&esp;他不会让她得逞。

&esp;&esp;不管她在玩什么把戏，不管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都会把这张地图摊开，撕碎，然后踩在脚下。

&esp;&esp;因为在这片海上，他从不欠任何人债。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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