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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片区域,原本燃烧的柜台和杂物已化为焦黑的废墟。然而,在废墟的边缘,几具之前被恶奴打翻在地、还没来得及收拾、此刻已被烧得焦黑蜷缩的炸鸡残骸,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景象。
鸡尸焦黑的外表下,竟然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晶莹剔透的、如同琥珀琉璃般的……焦糖脆壳?!
那脆壳在惨淡的光线下,折射出诱人的金红色光泽!一股混合着浓郁焦糖甜香和炸鸡油脂香气的奇异味道,正从这几具焦黑的鸡尸上幽幽散发出来,霸道地钻入每个人的鼻腔!
这味道…与方才那白色气浪的气息同源,却更加醇厚、更加诱人!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令人垂涎的罪恶芬芳!
“这…这是…”苏香辣不知何时也冲到了前面,紫瞳死死盯着那几块裹着焦糖脆壳的烧焦残鸡,鼻翼翕动,那股奇异的焦糖肉香让她胃部不受控制地蠕动了一下。她的目光猛地转向地上碎裂的黑色陶罐残片。
罐体碎裂,里面残留的少量粘稠黑褐色液体正缓缓流淌出来,散发出浓烈的、带着刺激感的甜香。而罐底内侧,一个在烧制时便已烙印上去的、极其微小、扭曲诡异的——
“酉”字印记!
在焦黑的陶土映衬下,如同恶魔的烙印,赫然在目!
与此同时,被林霄救下、摔得七荤八素的谢金勺,终于连滚带爬地扑到了他那宝贝地契铁盒旁。他顾不上烫手,颤抖着抓起铁盒,急切地打开——
里面,那一叠象征着铺子合法身份、谢家最后颜面的地契文书,边缘焦黑卷曲,被火星燎穿了几个大洞,中心部分更是被高温炙烤得发黄发脆,上面最重要的房主姓名、坐落位置、官府大印等关键信息,已是一片模糊的焦炭!
一阵风吹过,几片焦黑的纸灰,从盒中打着旋儿飘起……
谢金勺捧着铁盒,如同捧着自己被烧成灰烬的心脏,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如同破风箱般的绝望声响,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5)一鸡封神
地契铁盒里飘出的那几片焦黑纸灰,像烧尽的冥钱,打着旋儿,落在谢金勺灰败的脸上。
“呃…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眼白上翻,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个象征一切化为乌有的空铁盒。
“侯爷!”伙计们惊呼着扑上去,七手八脚地掐人中,扇风。铺子里弥漫着浓烈刺鼻的焦糊味、臭鸡蛋的余韵、还有那股奇异霸道、挥之不去的焦糖微酸气息。前堂一片狼藉,柜台化为冒着青烟的焦黑废墟,墙壁熏得黢黑,地上满是水渍(可乐气浪冷凝后形成)、灰烬、碎木、陶片和…那几块裹着晶莹焦糖脆壳、散发着诱人又诡异香气的烧焦炸鸡。
苏香辣蹲下身,紫瞳死死盯着地上碎裂的黑色陶罐残片,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边缘锋利的豁口,触摸着罐底内侧那个烧制而成的、扭曲诡异的“酉”字印记。冰凉的触感,却带着深入骨髓的阴寒。她抬头看向林霄,后者正沉默地注视着被伙计们围着、面如死灰的谢金勺,深潭般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只有袖口被火星燎破的焦痕,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惊险。
赵黑椒不知何时挪到了那片焦黑的废墟旁,枯瘦的手指在烧得碳化的柜台木头上缓缓拂过,紫檀算盘搁在膝头,幽光流转,比之前更加急促,发出一种近乎呜咽的低鸣。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浑浊的眼睛深处,仿佛映照着跳跃的、早已熄灭的火焰。
王大锅捂着被烫伤的后腰和被撞疼的背,一瘸一拐地凑过来,肿成缝的眼睛努力睁大,看着那几块焦糖脆壳鸡,嘶哑地问:“林…林老板,这…这到底是啥水?咋…咋恁厉害?连火都能‘吹’灭?这鸡…闻着咋还怪香?”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肚皮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林霄没有回答。他弯腰,从灰烬中捡起一块碎裂的陶片,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粘稠黑褐的液体痕迹。他凑近鼻端,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那股浓烈的、带着刺激感的甜香和微酸气息,霸道依旧。
就在这时——
“让开!都让开!官府办差!”
铺子外传来一阵粗暴的吆喝声和密集的脚步声!
一群穿着皂隶公服、手持水火棍的衙役,粗暴地分开门口尚未完全散去、仍在指指点点的围观人群,蛮横地闯了进来!为首的班头一脸横肉,目光扫过铺子里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幸灾乐祸。
“奉县令大人钧令!”班头扯着嗓子,声音洪亮,压过了所有的嘈杂,“传‘鸡你太美’铺东主谢金勺、管事林霄,即刻前往县衙!不得有误!”他目光如刀,钉在刚刚被掐醒、还瘫在地上抱着空铁盒、眼神涣散的谢金勺身上。
谢玉麟!
他动作好快!这边火刚灭,状子就已经递到了县衙!趁你病,要你命!
县衙大堂,肃杀之气弥漫。
青石地面冰凉,两排手持水火棍的皂隶面无表情,如同泥塑。高悬的“明镜高悬”匾额下,本县县令钱有德(人送外号“钱串子”)正襟危坐。他五十上下年纪,面皮白净,三缕细须打理得一丝不苟,一双细长的眼睛半开半阖,透着精明的算计。此刻,他正慢条斯理地捋着胡须,听着堂下之人的陈述。
谢玉麟早已换了一身崭新的宝蓝色云锦圆领袍,头发重新梳得油光水滑,脸上那点被臭鸡蛋和石头砸出的狼狈早已不见,只剩下刻骨的怨毒和志在必得的阴狠。他微微躬身,声音抑扬顿挫,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矜持和显而易见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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