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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能处理好,”姜楠宽慰他,接着转移了话题,“你专心忙你的。路上注意安全,尤其要记得按时吃饭。”
有那么一刻,她倒真的像一个要送丈夫出远门的妻子,一边絮絮地叮嘱,一边抱怨对方的不良习惯。
陈云生没有被冒犯的感受,更没有烦躁的不耐。他静静地听着,同时灵光一现地找到了那种酥麻感觉的源头。于是,在姜楠接过他手里那杯咖啡的时候,他状若随意地问了句惊世骇俗的话:“你会想我吗?”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留意着姜楠的表情。
而姜楠,冷不丁地听见这么一句话,除了困惑和茫然之外,实在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反应过来陈云生说的是什么以后,她又面颊一热。
然后,她故作轻松地别过了脸,一副对衣帽间的装修很感兴趣,所以没听到他说了什么的样子。
陈云生看着她回避的态度,一边怪自己鲁莽,一边又执着地想去索求一个答案。因此在沉默几分钟后,陈云生又开口了:“楠楠,你会想我吗?”
听见他的声音,姜楠羞恼地闭上眼睛,心里想陈云生怎么突然转性了。但过了一会儿,她还是磕磕巴巴地给了他一个答案:“会……会吧。”
为了让自己的回答不那么暧昧,姜楠又干巴巴地补充了句:“这地方那么大,我一个人住……肯定很冷清。”
说完,姜楠的表情微微一变。
她感觉自己越描越黑。
“我尽量保持每天一通电话的频率。”说话的时候,陈云生顺着姜楠的视线看向了对面的一个衣柜。
那里面都是他的衣服。黑白灰为主,夹杂着的鲜艳颜色也不过是深蓝、浅蓝,整体看起来严肃冷淡,没什么鲜活的气息。
从前在衣帽间里挑选衣服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甚至习惯这样干净冷淡的风格。可此时此刻,他却产生了一点微妙的抵触——她的世界五彩斑斓,但他只有单调的黑白灰。
想到这些,陈云生平静地移开视线,然后看向身旁的姜楠。他望着她的耳朵,沉吟片刻,接着,突然开口对她说:“把你的衣服也放进来吧。”
闻言,姜楠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她觉得今天的陈云生时常语出惊人。
她眨了眨眼睛,谨慎地回答:“不用啦。我房间的衣柜够用的。”
虽然她现在和他算是提前领了证的情侣,但她觉得他们的感情还没有到共用一个衣帽间的程度。
“冬衣体积大,”陈云生面不改色地说,“那个衣柜是不够用的。”陈云生微微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会让阿姨整理出足够的空间。到时候,你可以交给阿姨归置,或者自己来。”
姜楠偏头看着陈云生,沉默几秒才答应:“好吧。我会搬的。”说完,姜楠忽然笑得神神秘秘的。然后她凑到陈云生面前,语气促狭,“陈云生,你是不是怕我溜啊?”
“当然不是,”陈云生平静地否认掉姜楠的猜测,接着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咖啡凉了。”
他边说边走出了衣帽间。
而姜楠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就哈哈地笑了起来。
走到客厅的陈云生听见她的笑声,面颊一热,但随即也轻轻笑了笑。
姜楠没说错,他的确害怕她离开。
——
第二天早上九点,陈云生就要出发。
姜楠原本打算送陈云生到机场,但架不住陈云生坚持,所以她只是送他到地库,上了车。
而陈云生坐进车里后,立马把车窗降下。他深深地看了姜楠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平静:“我走了。”
他一边说一边凝睇着她的脸,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其实都没有她的照片。
他张了张嘴,想向她索要一张单独的照片,但又觉得这个要求在此时此刻显得尤为突兀,甚至是有点不合时宜的。因此,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暗暗盘算着这次回来,他要给她拍很多的照片。
“路上小心。”随后,姜楠提了几句胃药和零食的位置,让他记一下,免得需要的时候又找不到。
陈云生点点头,又看了她几眼。过了几分钟,他才神色如常地出声,让老张开车。
姜楠朝他挥挥手,然后就站在闷闷的地库里,直到车子转过墙角彻底看不见以后,她才眷恋不舍地转身回到那间骤然变得空旷的公寓。
这天以后,对姜楠来说,陈云生不在的日子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又似乎是处处不同的。
她照常上下班,闲暇时和闻闻聚餐吐槽,和父母视频聊天,照顾家里的花花草草。偶尔也回她之前那间没有退租的小公寓打扫一下卫生。但大部分时间,她都忙着把自己的衣服按照季节和颜色,以及上衣和下衣,裙装和裤装的分类,归置到衣帽间。
那间严肃冷淡的衣帽间忽然就多了不少黑白灰之外的颜色,就像一张素描画上突然落满了五颜六色的水彩。有一点别扭,但又有一点和谐。
基于这些事情,姜楠认为自己的生活依旧充满了琐碎的烦心事和快乐,她也没有变得孤独。
可她待在市中心的这间住宅时,她仍然会觉得房子里缺了点什么——她很清楚是什么,只是有点不想承认。
于是在整理好衣帽间后,她开始疯狂地购物。
她经常买一些没什么用,但看起来可爱又温暖的东西。卡通人物的玩偶、两双质地柔软贴肤但外观搞怪的棉拖鞋,一双她的,一双陈云生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大把的钩织鲜花、梦幻风格的挂饰、花样别致的碗盘,以及几床花色更清新的四件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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