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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洛的脸皮简直厚得像老城墙的砖,洗完澡走进房间时,方才的小插曲仿佛压根没发生过似的,大大咧咧地说道:“睡觉睡觉,再不睡天就亮了。”
李子戈瞅着他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又觉得好笑,又有些莫名的发慌。方才脸上泛起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仍带着点未散去的热意。
见杨洛正往地上铺褥子准备打地铺,李子戈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你……你也不用睡地上,就睡床上吧,不过得一人睡一头,夜里不许乱动弹。”
闻言,杨洛眼底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故意拉长了语调逗她:“算了吧!我这自制力可不太好,万一忍不住把你就地正法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哼,不睡拉倒!”李子戈被他说得耳根瞬间又烫了起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便猛地别过脸去对着墙。
夜色渐深,房间里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蛙叫。二人各自心里都有些乱糟糟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关系,不知不觉间,便在这寂静的乡村夜色里沉沉睡去。
农村的清晨总是来得格外早,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际还晕着一层淡淡的鱼肚白,村子里的鸡圈就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第一声鸡鸣嘹亮地划破晨雾,紧接着,家家户户的鸡仿佛接收到了信号,此起彼伏的啼叫声在村子里连成一片,像一首质朴的晨曲,轻轻唤醒了沉睡的村庄。
等杨洛和李子戈起床时,三叔杨高义已经在门口的空地上忙活开了。他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正一点一点往地上撒着米糠,院子里那群毛茸茸的小鸡小鸭“叽叽嘎嘎”地围上来,争抢着食物,热闹得很。
“三叔,早!”李子戈礼貌地问了声好。
“早,早!”杨高义抬起头,脸上堆着慈祥的笑容说道:“怎么不多睡会儿?我这就去给你们生火做早饭。”
杨洛赶紧拦住他:“三叔,不用忙活了,我们等会儿去镇上吃,顺便在镇上逛逛。”
“那行!”杨高义点点头,又笑着叮嘱道:“今天正好赶上镇上赶集,人多热闹,记得给侄媳妇多买些好吃的回来,她第一次来,别委屈了人家。”
“放心吧,三叔!”
农村早晨,农人已经扛着锄头、拎着水桶走进了田野。晨风带着露水的凉意轻轻吹过,成片的稻浪顺着风向缓缓起伏,带着露水的稻叶互相碰撞,发出“沙沙”的轻响。
这幅被晨露浸润、被晨光晕染的鲜活画卷,每一寸土地都透着勃勃生机,每一片叶子都闪着希望的光,让人看着,心里就莫名地涌上一股踏实与安宁。
开车前往镇里的路上,车窗外的景致不断向后退去。绿油油的田野、错落的农舍、路边带着露珠的野草……李子戈趴在车窗上,看着这满眼的清新,忍不住感叹道:“哇,你们村子可真美啊,空气也好新鲜。”
“来过的人都这么说。”
“我忽然觉得,在农村生活好像是件特别惬意的事情。”李子戈望着窗外,眼神里满是向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自在啊。”
杨洛忍不住给她泼了盆冷水:“那也就是你这样城里来的有钱人,一时兴起的想法。农村人大多也就图个温饱,真让你天天顶着大太阳下地除草、插秧,再挑上几天大粪试试,保管你不出三天就哭着喊着要回城里,再也不会觉得惬意了。”
李子戈不服气地扬了扬下巴,梗着脖子说道:“别小看人,我可是扛过枪、受过训的军人,这点苦算什么?挑个大粪还能难倒我不成?”
“行,你最牛,行了吧!”
农村的集市一般隔几天赶一次,每逢赶集日,四面八方的乡亲们就会涌到镇上,把街道挤得满满当当,真是热闹得像开了锅。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子们的嬉闹声混在一起,整个集市就像一个流动的大家庭,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和人情味,又像一首喧闹又鲜活的歌,唱出了最朴实的生活滋味。
李子戈打小在城里长大,哪里见过这般鲜活热闹的乡村集市。一踏进集市,她的眼睛都亮了,活脱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拉着杨洛的胳膊东瞧瞧西问问。
看那卖自家种的青菜的大婶如何捆菜,听那吹糖人的老师傅讲手艺,对着摊位上五颜六色的土布啧啧称奇……新鲜劲儿十足,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显然是乐坏了。
沿街的小吃摊更是勾得她挪不动脚。糖画儿咬一口甜丝丝的,带着麦芽糖的清香。刚出炉的烧饼掰一块,芝麻的香气混着面香扑鼻而来。炸得金黄的油糕尝一口,软糯的皮裹着流心的豆沙,甜到了心坎里……
这处小吃尝一口,那处美食抿一点,两人还没把集市逛到一半,李子戈就已经撑得直拍肚子,连说道:“装不下了,装不下了,再吃就要走不动路了。”
这一幕,恰好被来赶集的一个女生看在眼里,她便是杨洛的同学夏珂。
望着李子戈美丽大方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失落。这般出众的女子,自己哪里比得上。李鹏飞说的果然没错,杨洛根本不是什么普
;通人物,连他身边的人也都如此耀眼。
夏珂又悄悄打量了杨洛一眼,见到他和李子戈之间那亲昵的情景,眼神里黯淡无光。她默默地转过身,随着拥挤的人潮,一步步汇入了集市深处,消失在喧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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