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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知远喉咙里充了血,额头上全是汗,汗珠儿咕噜咕噜的滚下来,双腿又沉又酸,却本能倒得飞快,一口气冲回小面摊儿。
“叶宁!叶宁!”章知远大喊着,生怕叶宁一个柔弱的哥儿吃了委屈,挨了欺辱,周家的人可都不是善茬儿啊!
“就在前面,快、快些!”章知远催促着,便在此时……
“啊啊啊啊啊——”
章知远吓得一个激灵,后脊梁都拔直了,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声音抛过来的地方,那是……小面摊儿!
如此凄惨的叫声,如此深彻的哀嚎,章知远心窍一阵阵发紧,一阵阵肉疼,难不成来晚了?
咚!
章知远顾不得什么,一头撞进小面摊儿,铺子的门板已经掉了,章知远自然不会一头撞在门上,而是太过匆忙,脑门儿撞在了门框上,七荤八素,险些一屁股跌在地上,还是后面儿跟进来的长随好心,扶了他一把。
章知远的脑门一跳一跳涨着痛,可是眼下顾不得疼痛,他直勾勾的瞪着眼睛,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铺子里是这么个光景。
只见,两个护院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两个护院紧紧靠着挂满灰土和蜘蛛网的墙面,若不是后背就是墙根儿,已经退无可退,他们很可能再退出一里地。
而那个护院头子,以一种诡异的驼背姿势,被叶宁反拧住了手臂,手指头都是青的。仔细一想,方才那哀嚎的嗓音底蕴太过深沉,应当不是叶宁的嗓音才是,恐怕是这个护院头子。
“啊!放……放手……要断了……断了……”护院头子哀求着。
另外几个护院嘴里恐吓:“快放手!放手!我们可是周家的护院,你得罪得起么!?”
“你叶家还想不想在青田村混了?”
“是、是的啊,得罪了我们周家,有……有你好看的!”
护院们在威胁叶宁,可偏偏嘴巴已经打了颤抖,出卖了他们的恐惧。
章知远瞪着两只眼珠子,久久还未回神,旁边的蒋家长随说道:“章三郎君,宁哥儿好像……也不需要旁人救啊?”
章知远木讷的点头:“是、是啊。”
叶宁自是不需要旁人救的。他是从末世穿过来的,若是没有一些保命的本事,如何能在那般混乱的末世中生存?如今叶宁的身子骨儿十足柔弱,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确是个要命的事,幸好叶宁还有几分巧劲儿。这些子护院看起来凶狠,其实都是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足为惧。
方才叶宁叫章知远先跑,并不是一拍脑袋做危险的事情,他心里有一杆秤,早就承算好了,因而慢条斯理,四平八稳,并不惧怕什么。
护院头子本想轻薄叶宁,哪成想摸都没摸到,反而棘手!
“松手啊!你……我警告你……我们周家……”
不等护院头子威胁完,叶宁突然莞尔一笑,他生得本就好看无害,这一笑起来只觉天地失色,竟没有什么能配得上他的。
叶宁没头没尾轻飘飘的问:“听说你们周家养了很多猪,那你可见过杀猪么?”
护院头子一愣,眨巴着眼睛:“杀……杀猪?!”
叶宁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松了手,护院头子如蒙大赦,刚想要逃跑,哪知叶宁干脆利索的抄起旁边的木椅子。
面摊里拢共就这么四张椅子,还有一张瘸了腿儿,叶宁抄起来,一个磕巴也不打,抡圆了往护院头子的背上狠狠砸下。
啪!!嚓——
“啊!!”
护院又是惨叫一声,椅子应声粉碎,四分五裂。
叶宁纤细白皙的手掌,抓起砸折的椅子腿儿,手腕一转,椅子腿儿在他的掌心中挽了一个花,生满毛刺的边缘唰的抵在护院头子的脖颈上。
“这杀猪一定要放血,不然猪肉腥臊,卖不出去好价钱。”
叶宁微微用力,唇边的笑容轻展,仿若凛冬盛开的梅花,慢条斯理儿的道:“我也帮你这猪腿子放放血,如何?”
几片木星子从面摊儿的门脸迸溅出去,直溅到了蒋家的软轿跟前,将轿帘子微微掀起一个边儿,露出轿中之人走线华美花纹繁复的一片衣角……
秘密
护院能清晰的感觉到木刺抵在脖子上的刺痛,甚至粗糙的木刺已经扎进了他的皮肉之中。叶宁的力气不大,奈何椅子腿的木刺尖锐,再加上他的一股巧劲儿,护院的脖子被刺得凹进去一块,边缘微微渗透着血珠。
护院颤抖筛糠,却梗着脖子道:“就你?一个哥儿?还……还杀猪?你们做哥儿的,怕只知晓母猪怎么坏崽儿!”
一个哥儿而已,量他也不敢杀人!周家的护院在青田村称王称霸,狗仗人势,他们平日里都是欺负人,抢点东西,根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别说杀人了,就未见过杀人,根本不相信一个娇滴滴的哥儿,能干出什么来。
对于护院的轻慢,叶宁笑了一声,他也没有辩解,手中的椅子腿儿突然变了方向,从护院头子的脖颈一点点向下滑。
护院头子的眼珠儿飞快的旋转,顺着椅子腿儿的方向向下掠去。那毛刺一直划过护院的脖子、胸口,甚至是下腹,护院的头皮麻嗖嗖,心窍里升起一股冲动的热流,总觉得叶宁是怕了,终究是一个哥儿,竟开始勾引起自己来!
护院刚要笑出声,带着毛刺的椅子腿最终抵在他的大腿根上。
叶宁慢条斯理的道:“这个地方有大动脉,我这样扎下去,出血最多没得救,比扎脖子死得还快,你若不信,我们……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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