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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会一直信我吗?”
李肇抚着她渐渐幽黑的鬓发:“当然。”
薛绥仰头直视,“哪怕我将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李肇愣了愣,随即捧起她的脸,认真看进她眼底,“你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除非你跟别的男人跑了。”
薛绥低下头,没说话。
“怎么了?”李肇看出她不对劲,握住她的手,“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薛绥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有。只是今天看到旧陵沼那么多遗属,心里难受,有些疲累……”
李肇没再追问,只将她揽入怀中。
“累了就早点歇着。婚期定得急,还有很多事要准备,你得养好精神。”
薛绥靠在他肩头,没说话。
李肇察觉她情绪低落,顿了顿,又故意逗她,“怎么?该不会是反悔了,不想嫁了?”
薛绥摇头,“只是觉得……像做梦。”
李肇低低一笑,垂眸在她唇上轻啄一下:“那便不要醒。”
他揽住她的肩膀,让来福去备些点心搁在马车上,然后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声音放得更软。
“昭雪司今日接了三百多份诉状,陆相忙得连茶都顾不上喝,孤也没歇着……今夜才有闲暇审讯玄玑子,平安可要同去看看?”
薛绥闭了闭眼,轻轻“嗯”了一声。
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情蛊相争,师命难违。
她怎么选,都会疼。
见血封喉
天牢里,潮湿暗淡。
油灯的光影跳跃不定,映着刑架上的玄玑子。
他头发散乱,伤痕交错,被打得皮开肉绽,却仍咬死不肯开口。
元苍又是一鞭下去。
道袍裂开,他仍然只重复那一句话。
“贫道所为,是为陛下炼丹延寿,从未受人指使……太子殿下若不信,贫道也无话可说……”
李肇懒懒倚在交椅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扶手,神情淡漠。
“那孤便再问你一遍。为你提供丹方的人,是谁?引你入宫的,又是谁?说出来,孤赏你一个痛快。”
玄玑子抬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嘴角还带着血沫。
“殿下何必白费力气?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元苍气得上前一步,扬鞭又要落下——
“元苍。”
李肇淡淡开口,“别打死了。不能让他死得这么舒坦……”
元苍动作一顿,收鞭退后。
李肇站起身,缓步走到刑架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以为你不说,孤就查不出来?还是你以为,你背后的人,能救你出去?”
玄玑子啐了一口血水,干脆闭上眼睛,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这时,一直安静坐在旁侧的薛绥,也缓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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