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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鲤不由得瞥了一眼莫天觉,莫天觉居然也瞥了她一眼,随即端正道:“此事是公主殿下与林公子的事,何必扯上微臣。”
林存善本人倒是丝毫不惊讶,只拱手,更加恭敬地道:“多谢殿下抬爱,然草民身份卑贱,绝非良配。何况,草民与小鲤两心相悦,绝不相弃。”
昭华被拒绝,居然没生气,意料之中地“噢”了一声,看向张小鲤:“那本宫要你将他拱手相让,你肯是不肯?”
张小鲤本就才缓过来,闻言更是两眼发花,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
昭华却将张小鲤的沉默当做无声的抗|议与拒绝,冷笑一声,道:“也罢,你二人的身份尚未查证,不急于这一时——还有,那戒指,你且先留着。”
张小鲤这才想起,昭华还留了个戒指给她,可以联系芳菲阁的人。
为何她不收回去?杨彦事已毕,莫非,她在暗示张小鲤,若改了主意,也可以去找她?
昭华欲走,林存善却突然出声道:“殿下,草民有一事想斗胆一问。”
昭华转身,颇为期待地看着林存善,林存善道:“那日,殿下为何会突然来抱桃阁?”
“本宫还当你要问什么呢。”昭华嗤了一声,“是有人偷偷给本宫递了信,一一细数杨彦过错,并说若不肯信,可去抱桃阁一观。定然是大皇兄写的——问这个做什么?”
林存善拱手道:“只是好奇一问,殿下不必挂怀。”
昭华道:“本宫自不会挂怀,不过,邀你当驸马,并非随口一说。这几日,你们都好生想想,若没想通,怕是平白留了遗憾。”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言下之意,她现在不纠缠,只是因为要等个林存善身份求证的结果,等结果一出来,若林存善并非林氏当铺小少爷,自要因欺君之罪而亡;若他没撒谎,这驸马不当也得当。
林存善仍是面色无波,恭送昭华离开,昭华终于走了,她一走,最后一波留守的蝶卫也终于撤走,虽还有一支禁卫军守在外头,但之前被围的好似铁桶的抱桃阁,终于有了空隙。
张小鲤也觉得自己终于得以喘息,哑声道:“你方才为何问公主那个问题?”
林存善没有回答,反而看向莫天觉:“单姑娘应在附近,我与小鲤恐怕不便离开抱桃阁,可否请莫大人请她来一趟,查看小鲤伤势。”
莫天觉一时间没有动作,张小鲤闷声道:“莫大人对我们犹然信不过么?也是,你从来没信过。既是如此,不妨喊外头的禁卫军来,将我们二人先团团围住……咳,免得我们这两个鞑密逃亡的王族,会逃脱了去。”
莫天觉沉默片刻,道:“抱歉。”
张小鲤撇过头,脸色苍白,嘴唇紧紧抿着,她捏着扶手,莫名觉得心里一阵又一阵的不爽,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也说不清,约莫是因为平白被人又冤枉又误会又审问,她伤还没好呢!
莫天觉垂眸,道:“我去喊那位单姑娘来,她应与抱桃阁的人都在不远处的清风茶楼内,我不会很快过来——林公子初初清醒,你们恐怕也有话想单独一谈。”
说罢,他大步离开,整个抱桃阁只剩下张小鲤和林存善,然而两人都深知隔墙有耳,张小鲤警惕地看了一眼莫天觉离开的背影,随即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何时恢复的?!”
林存善轻声道:“那日发病,你将我送入逢春医馆开始,便时好时坏。一直到昨日回医馆后才彻底好了。说来也要多亏你。昨日我在柜中缝隙里窥得你蹲在我的椅子上装成我,便基本想通了。”
张小鲤将信将疑,但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张小鲤低声道:“长安离泾县,快马加鞭,来回不过一日半,加上调查时间,至多不过日。时间紧迫,今夜我助你逃跑。”
林存善一怔,眼角又染了一点笑意。
张小鲤注意到,林存善是个非常爱笑的人,他的笑甚至不是昭华那种盛气凌人,浮于表面的笑,而是发自内心,从眼底弥漫到嘴角,仿佛他一直觉得很有趣,很开心似的,不论是之前说起太子作案手法时,还是现在。
林存善笑道:“为何要逃跑?哦,你觉得我方才说的林家当铺全是撒谎?但既是如此,你为何要助我逃跑,而不是同我一起逃跑?莫非要替我殿后?”
说到这里,林存善一脸感动,轻轻握住张小鲤的手:“小鲤,你待我好,我心中知晓,只是没料到,你竟对我情根深——”
“——闭嘴。”张小鲤忍耐着,几乎要气得吐血,甩开林存善的手,“你总是要逃的,不是么?既然你要逃,不妨把所有罪责揽下。你是欺君,但也欺了我,我是无辜的……反正,我是张小鲤,是个普通不过的中原女子,这不会变,他们怎么查,我都没问题。”
林存善笑意更深:“我还奇怪呢,你若决心要逃,方才又为何对着皇上磕头要求进惊鹊门……合着你已盘算好了,让我背下一切?”
“什么叫让你背下一切?”张小鲤眯眼,声音压的更低,几乎模糊不清,以至于林存善又凑近了一点,他们两人此时的距离几乎已要贴在一起,但张小鲤精神紧张,根本没注意。
她道:“本就是你的问题——那块玉佩就是从你身上搜罗出的。阿染琥!”
摊牌【本卷终】
那时林存善被追杀,身上名贵的东西大多被张小鲤典当了,只有那枚玉佩,造型很别致,玉又特别好,连张小鲤这种不识货的,都舍不得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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