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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觉道:“为何?你想借此一并调查思竹之死?”
“我怕小鲤伤心。”林存善神秘一笑,“而莫大人嘛,想必应当也有所顾忌。”
离阁
张小鲤有些神思恍惚地坐在大厅,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她还在为思竹之死难过,但另一方面,想到阿姐的案子很快就可以重新调查,她又不由得有些欢喜。
单谷雨坐在一旁,思索着什么,蕊娘此时从后院处走出来,手里提着两坛酒,脸上又沾满了泪痕,张小鲤道:“蕊姐姐?”
“我去地窖找了些思竹爱喝的酒。”蕊娘将那两坛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想着今晚为她烧纸,为她倒些酒,让她不要那么寂寞……”
张小鲤有些难受地点点头,采文突然小跑过来,轻声道:“蕊娘,大人喊您过去一趟。”
蕊娘一怔,擦了擦眼泪,跟着采文进了雅间,不过林存善并未出来,张小鲤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单谷雨此时突然道:“小鲤。”
张小鲤看向她,单谷雨说:“你和林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张小鲤呆滞片刻,没料到单谷雨之前没问,现在突然提及此事,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怎么说才好。
单谷雨认真地道:“你不必担心,我并非诘问你是否骗我,若是如此,我此前就该问。但我想,无论真相如何,你必有你的苦衷,我不会追问。只是,从我观察来看,你同林存善并非眷侣——我也希望你们不是眷侣。”
张小鲤道:“单姐姐为何这样说?”
单谷雨眉头紧皱,十分忧虑:“你可知林存善身子的情况?”
张小鲤摆手:“有些事我不太懂,但我也知,男女有别,除了有时候没办法,我会把他外袍解开,替他随便擦一擦上身和腿,其他时候,我都是雇人为他洗澡。”
“我不是说这个。”单谷雨无奈道,“他身子底极差。”
张小鲤有些意外。
单谷雨说:“此前我每次为他诊脉,他的脉象极为混乱,时而浮缓时而短促,我本以为,都是断魂所至,可如今断魂已好,脉象逐渐平稳,问题却更加明显——他寒气入骨,水湿内生,虚弱非常。”
张小鲤眨了眨眼,道:“那,这是什么病?”
“不是某种病,应当是从前受过寒没治好,之后便落下了病根。”单谷雨思忖道,“他会不会武功?”
“会一些吧。”张小鲤回忆道。
那时候在破庙,他昏迷前还还击了一下,武功虽不如张小鲤,但也算能自保的程度,而且张小鲤为他擦拭身子时,也瞥见过他身上有些练武之人会留下的旧伤。
单谷雨道:“习武之人大多身体强健,阳气内盈,他习武身子却还这般,可见从小便落了毛病,竟也一直拖着没治……”
张小鲤突然想起林存善说父兄待他很差,张小鲤那时候还觉得此人讲话一贯夸大,可如今想来,恐怕反倒是他说的太轻描淡写了。
单谷雨接着道:“正因如此,我不希望你同他是眷侣。你身体这样好,只要以后老实一些,别随便受伤,活到七老八十都未必是问题,他却断然不可能。”
张小鲤不由得道:“他……能活到多少岁?”
单谷雨摇头,斟酌道:“连算命先生都说,少年之人不算寿,我又怎可妄下定论。但……恐怕你看不到他头发花白的模样。”
蕊娘坐在桌前,看着对面的莫天觉和角落里独自坐着的林存善,缓缓道:“奴家明白,莫大人喊我来,是为了弄清楚,我与思竹的争吵。我可以把所有吵架的内容,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林存善有些意外:“这么简单?为何方才在楼上蕊娘半个字也不肯说,态度那般坚决。”
蕊娘闭眼,竟又落下一行泪:“因为,小鲤不能听……”
只有张小鲤不能听?
林存善和莫天觉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困惑。
蕊娘道:“此事我告诉二位后,二位必也会……想方设法,瞒着小鲤。”
这一轮问话下来,林存善和莫天觉又单独在雅间里聊了好一会儿,两人连午膳都没出来同大家一起吃,张小鲤满心莫名,但又因单谷雨说的林存善短寿而心情复杂,也懒得去细究二人在聊什么。
外面不知何时淅淅沥沥落了雨,隐有雷鸣,一楼的窗户也都紧紧地关闭着,只能从半开的大门中窥得外边的景致,这条向来最繁华不过的听柳巷,已安静了足足三日有余,静得连雨打在青石板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宁静,众人都有些困惑且熟悉地往门口看去,猜到有人来了,莫非又是三皇子?
林存善和莫天觉也从雅间走了出来,那马蹄声越来越近,应是一列队伍,随即门口传来鹰卫的声音:“参见三殿下,参见冯大人、郭大人。”
还真是三皇子……
随即是下马之声,大门被完全推开,三皇子一甩沾水的披风,身姿挺拔,随手摘下斗笠,丢给旁边的鹰卫,身后跟着一队人马,大步走了进来。
他左边是冯乐安,冯乐安一脸莽相,与右边那人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人看着也不过二十来岁,神色却极为沉稳,生得也颇为好看,若非身材同样高大健硕,光看脸,倒似个书生,只是走起路来,略有些跛,正是郭新荣。
众人立刻行礼道:“参见三皇子。”
三皇子见众人都在,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随即走向莫天觉,开心道:“莫大人,你醒了就好。鹰卫先前就已来报,说是下毒之人已畏罪自尽,我本想第一时间赶来,但恰好郭大人也从泾县赶回,便耽搁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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