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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
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来,与凛冽刀芒轰然相撞。金属框架在咒力冲击下瞬间解体,四分五裂,在乙骨忧太的刀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是太宰治鼻梁上的圆墨镜。那副稍微偏大的墨镜本就在激烈闪躲中有些不稳当,加上太宰治因疼痛反应而生理性的偏头,直接以堪称荒诞的精准度飞了出去,刚巧替咒灵抗下这气势恢宏的一刀。
飞溅的镜片划过太宰治染血的脸颊,而就在墨镜碎裂的刹那,某种无形之物爆炸开来。
磅礴的、令人战栗的力量骤然爆发,瞬间席卷了这个并不宽敞的街道。
那股力量近乎扭曲了空间,狗卷棘的咒言甚至来不及成型,便被碾碎成零星的音节,无差别地落在每个人身上。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蓝白咒纹从鲜血淋漓的太宰治身上炸开,空气中弥漫着近乎实质的压迫感,所有人都能意识到,那股不知名的庞大力量此刻正在疯狂向太宰治汇聚。
而在高处窥视的夏油杰瞳孔骤缩。
他绝不会认错。
那是悟的咒力。
磅礴浩瀚如深海,强大到无人能匹敌,是属于“最强”的、近乎蛮横的力量。而它此刻正从那副破碎的墨镜中倾泻而出,从悟高专时期最爱戴的那副墨镜身上。
蓝白色的冰冷光圈倒映出若隐若现的紫色光晕,咒灵僵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徒劳地保持着那个攻击太宰治的姿势,任凭无形的咒力如千万利刃贯穿它的躯体,每一次穿刺都带起扭曲的空间波纹。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咒灵就这样消散湮灭。
风暴中心,太宰治垂首而立,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脚下积成一滩暗色。
谁都无法靠近他,或者说,没有人能敢靠近他。
那股力量太过暴烈,仿佛连空气都被灼烧殆尽,任何踏入领域的存在都会被碾碎成灰。可偏偏,处于风暴中心的少年却只是随意而缓慢抬手,像擦去汗水一般抹过脸上的血迹。
乙骨忧太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看清了,那只手在颤抖。
疼痛从腰部熔岩一样炸开,几乎烧穿五脏六肺。身体似乎已经开始痉挛,内脏仿佛被无数刀刃翻搅,可太宰治却仍站着,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还能站着。
有什么液体堵在喉管,呼吸被血沫堵塞,太宰治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只能像垂死挣扎的鱼一样,让神经末梢的剧痛支配一切。
意识溃散的瞬间,一双手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模糊的视野里,隐约映出来人的轮廓,恍惚间看到了湛蓝的天空。温热的鲜血呕出来,浸透了对方紫黑色的制服。
虽然料到了,但是……没有料到这样的安心感。
不是因对方的力量而安心,而是因为……
太宰治放任自己昏死过去。
先天不足体弱多病
当咒具碎裂的感应传来时,五条悟正站在甜品店的玻璃柜前犹豫。
是选草莓大福呢,还是抹茶生巧呢?
顺便思考晚上要不要用寿喜烧来应付那个总爱恶作剧的麻烦精,毕竟热腾腾的锅物比冷食更容易发现被偷偷加料的芥末。
墨镜碎裂的震颤让他指尖一颤。
那副墨镜是他高专时期,家里长辈拿来讨他欢心的。镌刻着复杂的防御术式,是不折不扣的一级咒具,绝不是轻易能损坏的存在。
苍蓝色的咒力在虹膜深处流转,当他用苍撕裂空间赶到现场时,六眼捕捉到的画面让这位最强咒术师都罕见地怔住了。
咒力、铺天盖地的咒力,整条街道浸没在沸腾的咒力海洋里,像被打翻的调色盘般混沌不堪。
有一部分是他的,更大一部分是太宰治的。
而漩涡中心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满脸血污,神志模糊,甚至连绷带都在咒力的冲击之下变得凌乱。
空间在脚下扭曲,五条悟精准地接住了倒下的太宰治。
为了方便赶路,他脸上的绷带早已取下。此刻,那双明亮的苍天之瞳低垂着,凝视怀中失去意识的太宰治。
还真是狼狈啊。
太宰治的脸此刻被血色浸染,右眉骨裂开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顺着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在下颌凝成血珠。细小的伤痕遍布肌肤,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狠狠刮过。
他抬眼,六眼清晰地捕捉到高处残留的咒力痕迹。那种独熟悉的波动,即使过了十年,他也能在瞬间辨认出来。
……杰。
是来试探忧太和治的吧。可惜,他对太宰治这个麻烦精的本事一无所知,才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但此刻更棘手的是怀中人逐渐微弱的呼吸,温热的血液正透过衬衫渗到他皮肤上。
白发的青年收拢手臂将人打横抱起,太宰治冰凉的前额无意间贴上他的颈动脉。
转身时瞥见乙骨忧太和狗卷棘呆立在废墟中的模样,五条悟用脚尖勾开车门:“愣着干什么?回去抢救伤员了,还是说你们想留下来写任务报告?”
“哇,这么严重的伤势居然只批三天假?”太宰治瞪圆了那双鸢色的眼睛,故意把缠着绷带、贴着纱布的脸往五条悟面前凑。
纱布下的伤口随着他夸张的表情被牵动,疼得他瞬间龇牙咧嘴:"嘶好痛!五条老师,你看嘛,都伤成这样了,至少该给一周假期吧?"
“讲道理,白猫同学。”五条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人折腾到扶额叹气的一天,“你摸着良心说说,哪次体术课你认真参加过?”
太宰治凑得太近,五条悟没忍住伸手戳着太宰治脸上为数不多完好的皮肉,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推远:“体术课你有特权可以偷懒,但你理论课炒股被夜蛾抓住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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