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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陌生的气息让乙骨忧太迟疑了一瞬,才确认那确实是太宰治。
在他开口前,太宰治的目光已先一步扫了过来。
他伸了个懒腰,单手支着下颌,问:“找我什么事吗,忧太君?”
随着他的动作,那种拒人千里的疏离感也悄然消散。
“……只是路过,看到太宰君一个人坐在这里,有点奇怪。”乙骨忧太走近几步,问道,“五条老师去哪里了?”
“他啊,”太宰治朝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去做好人好事了。”
他们一起去检查了那个爆炸地点,又遇见了风见裕也。
五条悟晃着脑袋感叹或许这就是缘分,太宰治满脸同情说真是不幸的社畜先生,惹得风见裕也嘴角一抽。
跟着风见裕也进了警戒线,发现炸弹本身很普通,与诅咒无关,而棘手之处在于数量庞大且位置隐蔽,排查起来困难重重。
五条悟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墨镜,顺手就扣在了旁边太宰治的脸上。
冰凉的镜框边缘擦过太宰治的侧脸。
五条悟又弯腰凑近看了看,似乎觉得戴得有点歪,便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替他调整了一下位置。
“蘑菇同学自己享受游乐场吧,”五条悟摆摆手,径直朝着风见裕也的方向走去,声音带着一贯的随意,“老师要去玩玩。”
“用六眼把整个游乐场上上下下扫个遍,你的大脑才真的要完蛋。”太宰治平静道,“人这么多,咒力组成复杂程度你自己最清楚。”
而且游乐场占地广阔,各种各样的游乐设施和休息场所层出不穷,即使是六眼,搜索起来也耗时耗力。何况六眼擅长观测咒力生物,用在这种情况绝非最佳选择。
“帮警察一点小忙嘛,”五条悟头也不回地说,“最强是个三好公民哦。”
“……”太宰治没说话。
这副墨镜不再是全黑,五条悟高挑的身影在墨镜中被染上一层滤镜,明亮、但又灰暗。
似乎好像还能隐隐感受到上面残留的余温。
责任也好,担当也罢,对五条悟而言,其实不过是——
想做就做了。
周遭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太宰治沉默无话,乙骨忧太习惯了太宰治的插科打诨,眼下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只好有些无措地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狗卷棘。
狗卷棘轻轻拽了下乙骨忧太的衣袖,微微摇头,声音放低:“木鱼花……”
“我去找个地方睡觉。”太宰治从椅子上跳下来,“你们两个如果在游乐场玩腻了的话,可以去游客医疗服务中心帮忙哦,那里应该已经有不少病人了吧。”
乙骨忧太和狗卷棘赶到时,太阳快要西坠,天边被染成哀艳的橘红。
残阳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在略显拥挤的游客医疗服务中心里投下长长的影子。
然而,两位咒术师第一时间捕捉到的并非人群的伤痛,而是那股浓烈到几乎凝成实质的、咒灵的味道。
他们瞬间警惕起来,小心翼翼地巡视着四周,但却没有看到丑陋的怪物在游荡。可是那股阴冷的味道却并非作假、绝非错觉。
“你们也来了?”正在帮忙打下手的伏黑津美纪向他们走来,然后眼神示意他们跟上,“过来这边吧。”
在医疗中心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远离了主要人流,一个关于罪恶的故事血淋淋地展开。
乙骨忧太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愤怒和窒息堵在胸口。狗卷棘紧抿着嘴唇,眼里中翻涌着震惊与怒火。
“咒灵入体之后,如果当时侥幸撑了过去,说不定还能健康的活着,但是一旦遇到咒灵,这些人就难逃一死。”松下理奈垂眸道。
“那些咒灵入体后,侥幸存活下来的人……”松下理奈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颤抖,嘴唇翕张着,似乎在考虑用词。
“他们看起来可能和普通人无异,甚至能健康地生活很多年。但是,他们就此成了天然的咒灵食物,咒灵对他们的攻击欲望显著提升,同时吃下……”松下理奈并不忍心说出那样残忍的话,最终只是含糊道,“……的话,同时咒灵的力量也会增强。”
空气瞬间凝固了,沉重的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
“既然……这是一个持续了很多年的罪恶行为,”乙骨忧太艰难地开口,“为什么直到今天才……才以这种方式爆发出来?”
“炸弹是意外。”伏黑津美纪简单解释,又问,“你还记得五条老师上课讲过平安时代的加茂宪伦吗?”
“鲑鱼。”狗卷棘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点头确认。但下一秒,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
乙骨忧太也瞬间明白了,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加茂宪伦,因为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被加茂家逐出家门。”
松下理奈的眼眶微微泛红:“这座游乐场,就是那座地狱般的实验室旧址。那些冰冷的器械,痛苦的哀嚎,被抹杀的人性……都曾在这里发生。”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压抑着刻骨的恨意与悲伤:“至于为什么是今天……这个日期是我和我母亲选的,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
温热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伏黑津美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替她接过了话:“而且可能是有什么特殊含义,跟这个实验有关系的好几个高层,每年这段时间,都会抽出一个星期左右的日子呆在仙台,来到这里度假。”
“我们的任务,就是从现在开始,保护好这里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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