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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的港口黑手党先代首领太宰治,绝不会拥有这样……近乎柔和的笑容。
对方上位后与异能特务科进行的那场堪称屈辱的谈判,他至今记忆犹新。
他在现场。
那时的太宰治,漫不经心地用巨大的利益和港口afia的绝对力量威逼所有人低头,逼得种田山头火面色铁青,特务科节节败退,而年轻的首领却仿佛仍不满意。
没有人知道太宰治是怎么掌握那些情报的,那些情报足以颠覆无数政客和特务科要员。腐败勾结,内部的利益输送,太宰治越是轻描淡写,越让人头皮发麻。
坂口安吾至今找不到准确的词语来形容当时的太宰治。
那不是简单的胜券在握,也不是纯粹的冷笑或轻蔑。那是一种……更深沉也更压抑的东西。
只觉得,他确实就是黑暗的无冕之王。
鲜红的围巾缠绕在他的颈间,那是他亲手弑师上位的证据。绷带遮盖了他大半面容,只一只鸢色的右眼沉沉地看着谈判桌对面的人,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太年轻了,年轻到不可思议,但他的履历和手腕却让所有人胆寒。
那场谈判异能特务科只能用惨败形容。但面对当时的太宰治,却没有人敢反抗。
那次的谈判地点在海上,港口afia的最高干部中原中也如同最忠诚的护卫般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横滨标志性的五栋黑色大楼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
谈判结束时,太宰治起身离席,曾与垂首站在一旁的坂口安吾擦肩而过。
那时,坂口安吾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抬了一下头。
竟恰好与太宰治的视线对上了一瞬。
死气沉沉,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黑暗与虚无,看不到一丝光亮,只有无尽的疲惫与冰冷。
仅仅一瞬,或许连一瞬都不到,太宰治就移开了目光,好像他只是随意地审视了一下异能特务科胆大妄为又无足轻重的员工。
“你找死吗?”港口afia的最高干部,中原中也冰冷的声音立刻在他耳边响起。
坂口安吾猛地低下头,心脏狂跳。
港口afia不允许任何人直视首领。任何人都只能在首领面前垂下头颅,俯首称臣。
“中也。”那位最年轻也是最伟大的港口afia首领淡淡开口,“跟上来。”
那是坂口安吾对太宰治的全部印象。一个活在黑暗深处、令人恐惧又难以理解的年轻暴君。
可此时此刻,坐在他身边的这个青年,却与记忆中的形象截然不同。
他记得那个首领苍白瘦削,眼下有乌青。
而身边青年脸上没有绷带的遮挡,露出清俊隽丽的面容。睫毛长而密,在酒吧暖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他穿着干净的白色风衣,那双鸢色的眼睛在p的灯光下,竟像盛着温软的蜜糖。
虽然……依旧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但与他记忆中那位阴沉压抑的首领,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跟坂口先生倒才只是第二次见面呢。”太宰治晃了晃老板递过来的螺丝起子,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摇曳,“对了,老板,那杯甜牛奶,我可能得跟杯子一起带走了,毕竟是给别人买的。”
老板擦拭着酒杯,说:“您可以让那位客人亲自来这里品尝。”
太宰治放下杯子,单手支着下巴,语气带着点无奈的抱怨:“不可以呢。因为他严格禁止我踏足任何酒吧,也无论如何都不答应让我喝酒呢。”
老板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为您破一次例,客人。”
太宰治笑起来,放下远超酒水价值的钞票,端起那杯温热的甜牛奶,站起身:“那就多谢您啦。”
“……请等一下。”坂口安吾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叫住了他,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你、你这就要走了?”
“不然呢?”太宰治侧过头,灯光在他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织田作之助忽然开口,连他那头总是有些乱翘的红发呆毛都似乎困惑地弯成了问号:“不能停留太久,是鬼魂的设定吗?”
这个问题吓得坂口安吾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这这、织田先生,这种问题是可以这么直接问出口的吗?!
“很可惜,并不是哦。”太宰治微笑着回答,“不过,如果你愿意把我当作一个即将消散的幻影或者鬼魂,也没关系。毕竟,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他说着:“再见啦,织田先生,坂口先生。”
织田作之助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陌生的急迫感。这很奇怪,他的人生中极少出现如此强烈而急切的情绪。但这份感觉又隐隐有些熟悉……他似乎也曾这样急切过一次。
穿着白色风衣的修长身影似乎渐渐模糊,变幻成了一个披着黑色西装大衣、身形更单薄些的少年。周围的景象也随之扭曲,变成了一条昏暗的小巷,他似乎还能闻到巷子中的血腥味。
记忆中的少年背对着他,而少年的对面,一个训练有素的男人举着枪,正对着少年。
织田作之助猛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声音有些失控:“等一下——太宰!”
白色的身影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暖光下的面容清晰依旧:“怎么了吗,织田先生?”
织田作之助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眼看着太宰治似乎又要转身离开,织田作之助再次喊住了他:“……再等一下。”
太宰治安静地回望他,等待着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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