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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悄悄看了看周围,他俩站在一处偏僻静的角落里,旁边也没人注意,他便把手臂环到宋继言腰后,又试探着问:“这样?”
“嗯。”宋继言又嗯了一声,“抱紧了,别松手。”
两个人贴得都快算是严丝合缝了,唐晓侧过头,勉强只能看到宋继言的半边儿脸颊。他声音听着平淡,可脸上瞅着已经有点透出淡淡的红晕了。
“我带你去安静些的地方。”宋继言一回手,单手抄在唐晓后腰上,也不知是怎么借的劲儿,唐晓只觉眼前景色一阵恍惚,整个人让宋继言那么一带,脚底下一下子就腾空了。
“娘诶!”唐晓吓得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钻出来,嗷一声就紧紧扒在宋继言身上了。
宋继言本身是想带着唐晓一个腾云步,利利索索地直接翻到另一头去的,结果冷不丁被这么死死一扒,唐晓的劲儿又比他想象中大得多,半空中差点儿没折过去,好在杏花林子里全是树,他借着树干蹬了个劲儿,搂着唐晓转了半身,这才顺利落了地。
脚一踩实了,唐晓立马抱着竹篮儿就蹲下去了,叽里咕噜地直后怕:“啊啊——你下次提前打个招呼行不?我、我吓一跳。”
“没见过比你更胆小的人了。”宋继言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去拉他,“起来。”
唐晓起身一看,杏林还是那片杏林,就是宋继言带着他那么一翻,越过石壁,翻到野林子这一头了。
这边未通人迹,杏花开得更盛,地上星星散散的,还积了一层落花。
唐晓害怕的那个劲儿过去了,兴奋头儿又起来了,傻笑着四处张望:“会功夫真好啊。”
“你想学吗?”宋继言退开一步,兜身一转,唐晓都没看清他动作,眼前一花,再一看,他已经把腰上缠的软剑抖出来了。
那软剑的剑身极薄,一甩,便发出了龙吟般的声音,剑刃所指的方向,似是撩起剑气一般,掀起一层高高的花浪。
宋继言手腕一转,将剑柄递向唐晓,扬了扬唇:“我可以教你。”
“我、不不不。”唐晓直摆手,“我哪儿会啊,这都是要看天赋的,我哪里有那个天赋。”
“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外修的武艺,不像内修的术法,需要长年累月的修行,拳脚上的功夫,有人教,苦练便是了。正所谓登峰不易,入门却是简单。”宋继言将剑背在背后,“我师父当年外修的是拳法,实际上并不习惯用剑。他教我的剑招,也是从秘籍上看来的。他会了,便来教我,我学会了,也一样可以教你。”
宋继言的师父性子豪爽,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当年教他用剑,其实也只是点拨了其中的关键,之后便将秘籍扔给他,随他去练了。宋继言悟性高,也肯吃苦,一身剑艺,行走江湖,也算很拿得出手了,鲜有败绩。
“啊?你师父练拳,那你怎么练的是剑?”唐晓听得有趣,便好奇地问,“你们师门怎么还不一样?”
“我师父他……”宋继言顿了一顿,似是斟酌了一下用词,“比较随性。”他想了想,又道,“我用剑,是因为我娘当年便是用剑。我爹娘没了以后,遗物曾经一度散落江湖,这柄剑……还是后来师父带回来给我的。从那之后,我便开始练剑了。”
“噢……”这话题一下子变得有几分沉重,唐晓一时间不敢乱接话,思来想去,小声回了一句,“那你娘的剑法,一定也很好看。”
宋继言怔了一瞬,眼神移到唐晓脸上,笑了一笑:“你想看吗?我小时候,我娘也曾教过我剑法。只不过好多年没练过了,会有些生疏。”
“好啊。”唐晓一听,一下子开心起来,又是后退又是比划的,“就这儿吧,这儿地方大。”
唐晓退到树下,找了块儿石墩子坐下,就看着宋继言练剑。
他一个门外汉,什么招不招数的,说实话也看不懂,他就是瞧个热闹。不过他也能感觉到,这一套剑法,似乎和先前的真的不太一样,不像练剑,倒像是舞剑一般。
宋继言恰好又穿着素袍,长袖如云,发带飘飘的,人剑仿佛合为一体,随着步伐腾挪,不断变化。唐晓在一旁都看花眼了,一个人捧足了场,又是叫好又是鼓掌的。
宋继言舞剑的身姿轻盈,一招一式间看似柔和,可剑气所至的地方撩起层层的花浪。最后一招,他翻身而起,裹着花瓣朝唐晓而来。收尾的一瞬,剑身斜插向下,正好停在唐晓身前。
一朵杏花缓缓飘落,恰好落在剑锋的位置。
唐晓就势摘下杏花,在指尖一撮,那杏花转了个圈儿,在他鼻尖儿晃了一下。
花儿是香的,剑舞得好,人也俊俏。
唐晓笑得露出小白牙,一个劲儿地夸:“好看,真的好看!”
宋继言一个利落的收势,剑背在背后,斜目看向唐晓的笑脸,也不知是舞剑累到了还是怎么的,脸颊看着红红的。
“快来快来,坐下歇歇。”唐晓挪了半个屁股,招呼他过来。
宋继言这边一坐下,唐晓立马从随身的小竹篮儿里掏出小油纸包来,一边拆一边道:“舞得好!当赏!”
油纸包里装着小甜糕,这会儿有的已经有些碎了。
唐晓特地挑出一块儿最完好的,往宋继言嘴边递:“你快吃。”
甜糕一包四块,碎了一块,还剩三块是完整的。
唐晓一人一口地喂,不过大块儿的都塞给宋继言了,自己就挑着吃那点儿碎掉的。
宋继言两手后撑着坐在石头上,是一副有些懒散的姿态,头顶上的太阳晒得两人暖洋洋的,宋继言半眯着眼,眼珠一错不错地定在唐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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