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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瞅瞅,那个小公子是不是认识你啊?”庆嫂直朝另一个方向努嘴,“我觉得他好像是在看你,看半天了。”
“啊……”唐晓稀里糊涂地转过身,一眼便瞧见了庆嫂口中的小公子。
那人骑在一匹高马上,手中勒着缰绳,一袭的白衣,梳着一头高马尾。
阳光在那人背后照过来,照得唐晓直眯眼。
迎着光,他其实并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只是觉得那人端坐于马上,单是看着身形,姿态已是非凡。
唐晓多少有些莫名,可观察对方的视线,似乎……是真的在看着自己。
“这位公子,想来碗馄饨吗?”唐晓低头看了看锅,不好意思地道,“今儿个卖空了,有机会的话,下次还请赶早一些吧。”
那人并不言语,仍旧望着唐晓。他手中勒动缰绳,胯下的马儿原地跺了跺蹄子,连带着他也跟着一起晃了晃。
阳光一阵明一阵暗,唐晓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那人的长相。
那公子二十出头的模样,生了一对儿桃花目,面容极为俊美。他垂眼看着唐晓,似是有几分打量,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一拽马绳,默默离开了。
唐晓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可天南海北的,奇怪的人多了去了,他便没有放在心上,自己收拾了小摊子,推着小车就离开了。
回去时,唐晓照旧走了镇外的那条小路。
那路上人少,也相对僻静一些。今儿个他收摊儿收得也早,没到晌午,连算命的老爷子都没碰见。
他推着小车,车轱辘压在青石板上,响出吱吱呀呀的动静来。
他走着走着,感觉好像不太对劲儿,总是觉得身后似乎还有其他声响。
唐晓本来胆子便小,小心翼翼地回过头瞧了瞧,结果这一扭头,还真让他瞧见了什么。
一只站起来能有一人高的大黑狗,远远地缀在他的身后,肉垫子吧嗒吧嗒踩在石板路上,正朝着他的方向一步一步跟过来。
唐晓被吓一跳,那狗实在太大了,长得也凶,离得那么远,他根本分不清那究竟是狗是狼。
镇外有狼吗??
不会真的是狼吧??
唐晓吓得不轻,也不知道是不是锅子里留下的肉香味儿,引来了食肉的猛兽。他不敢多耽搁,推着小车拔腿赶紧走,可也不敢贸然地跑,听说越跑狗越是会追。
闷头走出去好远,再往前,过了岔口,就彻底离了镇子,更偏远了。
唐晓胆战心惊地回头瞥了一眼,那黑乎乎的大家伙儿还在,甚至距离拉得更近了些。
见他停了下来,那黑狼狗也原地蹲了下来,豆绿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在看唐晓。
唐晓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整个人缩到推车后面。那黑狼狗却没再靠近,只是用爪子刨了刨地,然后鼻子在地上嗅了嗅,尾巴一甩,便又抬着肉垫子,吧嗒吧嗒地沿着岔路走远了。
唐晓躲着探出半颗头来,眼瞅着那黑狼狗走远了,这才稍稍松了半口气。
另外半口还松不得,那狼狗离开的方向,沿着小路走到底,便是他家那个小院子。周围也没个邻居,孤零零的就他一户人家。
唐晓这是有家也不敢轻易回了,生怕再和猛兽撞个对脸儿。他守在推车旁边,想在岔路这儿等宋言回来,可左等右等,等了好半天,都没见到人影。最后实在没辙了,只能提心吊胆地往家挪。
好在这一路上都没再见到那条狗。
可狗是没看见,门口却多了另一只活物。
唐晓站在院门口,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门外平白出现的一匹高头骏马。
那马儿戴着马鞍呢,被拴在他门口的树干上,正在低头吃草。
唐晓愣了愣神儿,推门进家,先直奔柴房撂下推车,再拐出门,一抬眼,便看到卧室那边立了个人影。
唐晓以为宋言回来了,赶忙往屋里跑,跑到台阶那里,喊了一声:“阿言——门外怎么——”
话没说完,屋里的人朝他转过头。
不是宋继言,却是在东门外见过一面的那个白衣公子。
“啊!!”唐晓一激灵,后背砰的贴到门板上,“你、你是谁啊?!你怎么进来的?!”
那白衣公子虽生得漂亮,此时却一脸的怒容,手中拿着原本放在床头的卦签。卦签上面坠着刻有三生石的小牌子,还串着一只草蚂蚱。
白衣公子怒气腾腾的,一开口,语气也是冷得骇人:“他人呢?”
“什么……”唐晓被吓一跳,往后退了半步,可一想到,这明明是自己家,便硬是硬气起来,“你是哪位啊?为什么闯进我家——”
“我问你。”白衣公子攥紧了卦签,眉头紧锁,几乎是从牙缝中磨出字来,“宋、继、言,现在人在哪里。”
“宋……”唐晓愣了一愣,有点害怕有点茫然,“谁?”
唐晓是真的没反应过来,那白衣公子却误以为他是故意为之,登时怒意更盛:“装傻充愣,恬不知耻!”
唐晓平白挨了两句骂,再没脾气这会儿也有点生气了,他胆子是小,可对方都闯到自己家里来了,再怕他也得支棱起来。
“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说的宋、宋什么人。”唐晓犹豫了一瞬,还是壮起声势来,“你快走,你再不离开,我、我就要去衙门报官了!”
他会犹豫,其实是因为已经觉出不对劲儿来了。
白衣人口中的宋继言,和宋言名字如此相像,恐怕就是一人。可他怎么会叫错宋言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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