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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喜一番话,唐晓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可又觉得这话中的含义一定至关重要,便拽了拽宋继言,偷偷问:“这是什么意思?重华是什么地方,回溯术又是什么?还要……布阵?”
宋继言回过神来,低声回道:“重华是如今江湖上第一大门派,也是正道翘楚,回溯之术是——”
“——就是集众人之力,回到过去某个固定时段的一个法术。”杜如喜笑了笑,接话解释道,“过去之事已成定局,虽不可更改,但却能在法阵的加持下,原景重现。如此一来,谁在说谎,便能立刻知晓。”
“那就跑一趟重华。”江五大着个嗓门,眉头紧皱的,似是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道,“是骡子是马,溜出来看看便知!孙老,你孙家敢不敢与我青霄一同上重华讨个说法?我方才的话还作数,你应是不应?”
“这……”孙长老面露迟疑,“重华远在千里之外,怎好冒然前往——”
“你、你话说得倒是简单!谁知道那什么回溯术好不好使?!”孙志平眼见着有些慌了,眼神一个劲儿地乱飘,“再说谁又知重华的人肯不肯趟这个浑水帮这个忙?!”
“你心虚什么!”唐晓见缝插针,逮着一句啐他一口,“你就是怕谎话被戳破才不敢去的!”
“闭嘴!”孙志平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老子还怕你们半道儿跑了呢!!”
宋继言前一瞬还在地板上老实跪着,下一刻忽然就一脸阴沉地站了起来,一个招呼不打,就要往孙志平那边冲。
唐晓手比眼睛还快,怕他惹事,下意识就把人给揪住了。
孙志平先是被吓得退后一步,反应过来以后恼羞成怒了,在那儿暴跳如雷地要动手。
正是闹哄哄的时候,一道儿人影突然从外头一阵风似的冲进来。
“师父,杜前辈!”邵凡安一进屋就喊人,喊完人就朝唐晓眨眼睛。
眨眼睛是什么意思唐晓没看明白,可注意力全跑邵凡安身上了。邵凡安往旁边走了走,还朝他悄摸地招了招手,他就跟着一起挪了几步,挪的时候拽着宋继言。
三个人串成一串儿,个挨个儿地都找到江五身后去了。
“臭小子,让你看着你师弟,你看哪儿去了?!”江五抬手就勺了邵凡安的后脑勺一下。
邵凡安躲了一下没躲开,挨了个揍也没在意,按着师父肩膀把人按回座位上,神秘兮兮地道:“师父,您别生气啊,我把纪前辈带过来了。”
唐晓扭头看了看宋继言,用眼睛问:纪前辈又是哪一个?
眼神刚递过去,门外又多了两道挺拔的身影。
两个人,皆穿白衣,一前一后走进门。前者容貌俊朗,气度非凡,背后背着一柄巨剑,看上去是和江五杜如喜一个辈分的。后者不是旁人,正是许久未曾露面的段忌尘。
“少栩,杜谷主,许久未见,可还安好?”那长辈模样的人朝江杜二人笑了笑,又转头看向孙长老,抬手拘了一礼,“孙老,久仰。”
孙长老面皮子抖了一抖,抬手回礼:“玄清真人。”
“这就是纪正庭纪前辈,重华派的玄清真人。”宋继言低声和唐晓解释道,又瞥了一眼最后进屋的段忌尘,“纪前辈是段忌尘的师父。”
“重华……是刚刚提到的重华吗?”唐晓一下子抓住了重点,“那、那是不是可以拜托他们,帮忙做那个法阵——”
“欸,别着急啊。”邵凡安听半天小话儿了,这会儿叽里咕噜插嘴道,“还有事儿没说清楚呢。”
“你怎么会来?”江五皱着个脸,分膝而坐,两手拄着膝盖,看了看纪正庭。旁边的杜如喜倒是不大吃惊的样子,抬手道:“来了就别站着了,先请落座。”
邵凡安笑嘻嘻地凑上去,一抬椅子:“纪前辈,您坐这儿。”说完还朝玄清真人背后的段忌尘挑了挑眉毛。
段忌尘一直瞧着他,抿了抿嘴,默默在自己师父身后站好。
待所有人一落座,这场面上的布局,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先前江杜孙各坐一边,谈不上谁和谁更近一些。可玄清真人坐在了江杜二人中间,这三人带着各种的徒弟,立马坐成了一片扇形,半围着对面的孙长老,仿佛随时都能升堂了。
孙长老也察觉出了什么,拄着拐杖慢慢站起身:“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玄清真人道:“孙长老,我徒儿忌尘,和少栩的徒儿凡安,前阵子在江湖中游历,机缘巧合之下,查到了一宗当年的悬案,细查之下,所有的证据,竟然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段忌尘上前一步,冷声道:“孙志平,你可还记得十年前的陈家庄无名尸案?”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孙志平刚开始还在挣扎狡辩,可在所提及的一条条证据之下,神情已是大变。
“什么无名尸?怎么没人告诉我?”江五皱眉道。
邵凡安立马道:“师父,您那会儿不是着急揍老二吗?我看也没空管这些,正好纪前辈在附近,我就让忌尘先带着证据过去了。”
这么一提,唐晓在一旁听着,这会儿想起来了,邵凡安好像确实说过在忙着做什么事,那估计便是在查这个了。
眼见着场面上的风向要一面倒,孙志平面如死灰,早已不再叫嚣。唐晓脑瓜子一激灵,想着还要给宋继言出口恶气,便鼓着勇气开口道:“这人、这人还偷过继言的传家宝,当年想杀他灭口,现在还想倒打一耙!死不认账!这回事……不能、不能就这么算了。能不能请前辈们,帮忙布下那个回溯的阵,以观当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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