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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扭曲的护士,站在洞口下方,仰着那张恐怖的脸,空洞的眼窝“望”着管道内部,发出了一阵不甘的、充满怨毒的扭曲哼唱,却没有追上来。
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灰尘。
沈晏清和壮汉瘫坐在冰冷的金属管道里,剧烈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入骨髓的疲惫交织在一起。
他们暂时安全了。
但这里,是通往地下的通风管道。下方,就是规则中警告的、充满了更高浓度“畸变感染”辐射的隔离区。
而他们的目标——“净化核心”,就在这片更加危险区域的最深处。
沈晏清靠在冰冷的管壁上,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他侧过头,在绝对的黑暗中,望向凌曜所在的方向。
虽然看不到,但他知道,凌曜就在那里。
而他自己,则在情感的荒漠中,继续朝着未知的深渊,孤独前行。
研究日志
通风管道内是绝对的黑暗与死寂,仿佛连声音都被这厚重的金属壁垒和尘埃吞噬了。只有三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狭窄逼仄的空间里回荡,证明着生命的存在。
沈晏清靠在冰冷粗糙的管壁上,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灰尘味。身体各处的伤口在短暂的肾上腺素消退后,开始传来尖锐的痛楚。但他没有理会,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听觉上,凝神倾听着管道下方的动静。
那些“收集者”的嘶鸣和“修剪者”扭曲的哼唱,在管道口徘徊了片刻,似乎确认无法进入这狭窄的通道后,终于渐渐远去,融入了医疗站主楼那永恒的、充满恶意的背景噪音中。
暂时安全了。
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是壮汉在摸索着调整姿势,他压低声音骂道:“他娘的……差点就交代在那儿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悸,以及深深的疲惫。
沈晏清没有回应。他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很快触碰到了凌曜的手臂。那触感依旧滚烫,但脉搏的跳动似乎比之前要稍微有力一丝。抑制剂的效果还未完全消失,但这短暂的安宁能持续多久?
他收回手,从怀中摸出那支电量即将耗尽的手电筒。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按下了开关。
昏黄摇曳的光束再次亮起,如同风中残烛,勉强照亮了眼前一小片区域。光线所及之处,是厚厚的、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管道壁上布满了锈蚀的痕迹和一些干涸的、暗褐色的可疑污渍。管道向前方和下方延伸,隐没在光束无法触及的黑暗里,不知道向何方。
“往下走。”沈晏清的声音在管道中显得有些沉闷,“根据蓝图,通风系统贯穿各层,应该能通往地下隔离区。”
他率先动身,将手电咬在口中,双手撑着管壁,小心地向下滑行。管道内壁湿滑粘腻,角度陡峭,必须极其小心才能控制住速度,避免直接摔下去。壮汉紧随其后,他体型壮硕,在这狭窄空间里行动更为吃力,只能手脚并用地艰难挪动。
沈晏清不时需要停下来,回头照看一下被壮汉用绳索简易固定在背上、依旧昏迷的凌曜,确保他不会在颠簸中受到二次伤害。每一次停顿,他看向凌曜的目光都如同最冷静的医生在评估伤患,精准,却缺乏温度。
向下滑行了大约十几米,管道的坡度变得平缓,进入了一段横向的通道。这里的空气更加污浊,那股甜腥的腐败气味中,开始混杂进一种类似福尔马林和某种化学试剂的刺鼻味道,让人喉咙发痒,头晕目眩。
畸变感染辐射——规则中提到的威胁,在这里变得可以感知。
沈晏清皱了皱眉,感到一丝轻微的精神层面的不适,仿佛有细微的针在不断刺探着他的意识壁垒。他看了一眼壮汉,后者显然也感觉到了,脸色有些发白,呼吸更加粗重。
“加快速度。”沈晏清低声道,他知道不能在这种地方久留。
他们沿着横向管道爬行了不远,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以及一个通往侧下方的、更加狭窄的管道入口。入口处的格栅似乎被某种力量从内部破坏,扭曲地敞开着。
沈晏清示意壮汉停下,他将手电光束探入那个狭窄的入口。光束向下照射,隐约能看到下方似乎是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摆放着一些桌椅和柜子的轮廓。
“下面可能是一个办公室或者小型实验室。”沈晏清判断道,“也许有线索。”
他小心地拆卸掉残留的格栅碎片,率先钻了进去。这个垂直的管道很短,只有两三米深。他轻盈地落地,迅速举枪警戒四周。
这里果然是一个小房间,像是某个研究员的独立办公室。桌椅倾倒,文件散落一地,墙壁上布满了喷溅状的、早已干涸发黑的污渍。一个储存标本的玻璃柜碎裂,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些凝固的、无法辨认的残留物。
空气在这里几乎凝滞,那股化学试剂和腐败的味道更加浓烈。
壮汉也背着凌曜艰难地爬了下来,累得几乎虚脱。
沈晏清没有浪费时间,立刻开始在散落的文件中翻找。大多数文件都是实验数据记录和常规报告,字迹潦草,充斥着专业术语。他的目光快速扫过,过滤着无用信息。
终于,在一个被压在倾倒的书架下的、带着锁孔的硬皮笔记本吸引了他的注意。锁已经被破坏,他轻易地打开了它。
这不是官方的实验记录,更像是一本私人研究日志。纸张泛黄,字迹因为书写者的情绪波动而显得时而工整,时而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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