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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蚊子太多了,嗡嗡嗡绕着人飞行,咬得他浑身痒痒,烦不胜烦,尤其是年纪小的居伊,白白胖胖细皮嫩肉,被咬得眼泪汪汪。
“舅舅,我痒。”
奚齐只好爬起来打蚊子。
房子的门忽然打开了,师母穿着一条睡裙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笑着朝他两招手:“你们两,快进来吧。”
奚齐怔了怔,手里的动作停滞了。
师母催促道:“还不进来,你师傅的意思。”
奚齐浑身一僵,随即一跃而起,高高兴兴地扛起居伊跑进了房子里。
到底是小孩,只蔫了两天,得了点阳光,立马就精神抖擞。
奚齐在巴颂家住了两天,把失恋的痛苦抛到了脑后,和以前的兄弟们联系上了,又开始琢磨以后的出路。李赫延一早就把他走私倒货挣的钱都没收了,但狡兔还有三窟,他也不会笨到把所有钱都放在自己身边,在兄弟那儿还放了十几万泰铢,这会儿还能撑一段时间。
第三天一早,奚齐和巴颂打了招呼,跟朋友们一块儿出去玩几天。
巴颂高大的身躯站在院子里,背着手,一脸严肃地问他:“是坐公共交通吗?小溪,不可以骑摩托,听到了吗?”
奚齐一手拎着背包,一手牵着居伊,心虚地不得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听到了。”
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只是听到了,又不是要听话。
奚齐用两根布条把居伊牢牢绑在自己胸前,骑上了新买的二手小弯梁,迎着7月的烈阳和海风,疾驰在马路上,沿着海岸线一路向东,和朋友们一起踏上了旅途。
而留守在曼谷别墅的李赫延,直到第三天才意识到奚齐可能真的不会回来了。
史蒂芬从警察局出来,就火急火燎地赶往素坤逸路的别墅,一进花园,远远地看见奥赛罗懒洋洋地趴榴莲树下,耳朵耷拉着,一副又怂又害怕的样子。
这么热的天,狗也不进屋,不出意料,八成是屋里那头暴龙又在喷火了。
果不其然,一进门,史蒂芬就感觉到一股低气压扑面而来,抬头一看,客厅一片狼藉,李赫延抱着胳膊站在中央,脸色阴沉,焦躁地问他:“查到没?人在哪儿?”
史蒂芬擦了擦额角的汗,小心翼翼地回答:“学长,小溪从他师傅那里离开后,就查不到公共交通乘坐记录了。”
奚齐这帮年轻人,特点是没什么钱但是有的是精力和时间,李赫延这种高高在上的富家大少爷是没法理解穷游是怎么一回事的。他们几个小子,出行靠摩托,住宿也不挑,有条件就开一间房,七八个人挤在一起,至于吃饭,全是路边摊,消费一律用现金。靠原来的那套寻人逻辑,哪里找得到,简直是大海捞针啊。
然而一个视频,被悄无声息地推到了李赫延面前。
怪就怪在奚齐长得太惹眼了。他和朋友沿着海岸线一路向东,抵达清迈后停了下来。这里物价低廉风景秀丽,游客也不多,他们住最便宜的旅馆,游览免费的景点,有时在马路边铺块布过一夜,省下来的钱跑去市区吃顿大餐。
奚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逐渐褪去了稚气的壳子,像春天的植被一样抽枝发芽,个子高了,晒黑了,眉眼愈发深邃,轮廓越发挺拔,身体变得更加结实,十九岁的少年,已经有了顶级帅哥的雏形。
一路走来,经常被人搭讪,请求合影,送上几样小礼物,或者是请他喝一杯饮料。甚至有一次,他们在市里的餐厅吃饭,还没来及的结账,就被告知已经有人帮忙付钱了,奚齐顺着服务员的指引转过头,看见坐在窗边的一个白人男性,看着大约三十岁上下,相貌英俊衣着体面,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在泰国,同性之间的感情和异性一样正常,朋友们开始起哄,奚齐却很窘迫。对方走过来,坦率地表示想和他交个朋友。
奚齐的英语学了个半吊子,但也够用,当场就拒绝了,并表示:“抱歉,我不是同性恋。”
“ok,it’sfe,”对方丝毫没有难堪,只是说,“jtpayfortheprettyboy”
这件事给奚齐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后来在清迈,还遇见了一个c国女孩,给了他1万泰铢,换取在她的旅行vlog中露脸半分钟。他上网搜索了她的账号才知道,原来对方是一个几十万粉丝的旅行博主,而有他的那期视频刚发布一小时就打破了她的流量记录。
奚齐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很好看的,好看到可以变现。无疑是非常好看的,否则,李赫延那样的人怎么会和他产生交集呢?
他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新方向,尝试自己做账号,仿照热门博主拍了一段在山顶上的视频,赤裸上半身,下身穿着传统纱笼裤,骨架长得极好,背部的肌肉匀称而又结实,露肤度高却丝毫没有色情意味,迎着夕阳转过身,阳光洒在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野性而又美好。
这个视频在他手机里存了一天,到底还是没能发出去。他想起陶沐臣的话,和自己在李赫延身边的那段经历,觉得靠外表挣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危险在于随时都可能进一步堕入深渊。
最终还是彻底删除了。
但是那个女孩的vlog,让李赫延得以锁定了他的位置,第二天一早,他就直奔清迈。
奚齐睡眼朦胧地从旅馆里出来,扛着居伊,跟朋友们一起去附近的河粉摊吃早午饭。居伊昨晚八点就睡了,早上六点起来,再也睡不着了,在房间里蹦来跳去,几个少年打游戏打到了凌晨两点,哪有精力陪小孩玩,被吵到头疼欲裂,也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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