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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象征天阙无上权柄的玄色蟒袍,彻底被血污和尘土覆盖,如同被践踏的旗帜。
“融珍——!!”章西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被捕网死死束缚,只能眼睁睁看着,泪水混合着血水,在她脸上肆意横流。
马木提看都没看融珍的“尸体”,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章西身上。
他狞笑着,从腰间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蹲下身,粗暴地抓住章西的头发,迫使她仰起那张沾满血泪、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然后他开口说道:
“至于你,我尊贵的‘女王你想咋样?”
马木提用匕首冰冷的刀面,侮辱性地拍打着章西的脸颊,然后他继续说道:
“苏罗亲王说了,他喜欢你这身桀骜的骨头,同时也喜欢你这张漂亮的脸蛋”
马木提眼中闪烁着淫邪而残忍的光芒,“来人!把给苏罗亲王的‘礼物’准备好!”
几名叛军抬着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用粗大黄金打造的囚笼走了过来。
笼子确实不小,外形如同一个巨大的鸟笼,栏杆粗如儿臂,金光刺眼,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屈辱气息。
“不!!”章西眼中爆发出绝望和疯狂的抵抗,她宁愿死,也绝不受此奇耻大辱!
但她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此无力。捕网被粗暴地割开,她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叛军死死按住手脚。
马木提亲手抓住她那象征王权的、镶嵌着绿松石和红宝石的黄金王冠,如同丢弃垃圾般,狠狠扯下,随手扔进一旁的地上!
金冠在粘稠的地上的血里滚了几滚,黯淡无光。
“啊——!”
章西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粗暴地撕扯,头皮传来剧痛。她像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被塞进了那个冰冷的黄金囚笼。
沉重的黄金锁链“咔嚓”一声落下,将她彻底禁锢在这个象征着最卑贱奴役的牢笼里。
“把那个天阙狗贼的旗,给我砍了!”马木提大声说道。
他指着广场边缘一根孤零零矗立、绣着狰狞天阙玄龙、代表着帝国威严的旗帜,那是融珍入城后立下的。
一名叛军狞笑着冲过去,手中弯刀寒光一闪!
坚韧的旗杆被一刀斩断!那面象征着天阙无上威严的玄龙大旗,如同失去了灵魂,颓然坠落,覆盖在下方一具无头的尸体上,被肆意践踏的靴底迅速染上血污。
“带上‘礼物’!去迎接我们真正的主人——伟大的苏罗亲王!”马木提说完翻身上马。
还是赢了
此刻时间失去了意义…
冰冷、粘稠、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尸一种说不上来的酸臭,如同无形的触手,死死缠绕在融珍身边,将他拖向无底的黑暗深渊。
融珍的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那如同被无数烧红钢针穿刺、搅拌的剧痛。
他断裂的肋骨可能刺伤了肺腑,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溺水般的窒息感。
他左肩胛的箭伤已经麻木,但失血带来的寒冷,正一点点侵蚀着他残存的意识。
他眼皮沉重得如同焊上了铅块。黏稠的、半凝固的血液糊住了他的睫毛,将眼前的世界染成一片模糊、晃动的暗红。
他费力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唯一还能勉强动弹的右手。手指颤抖着,摸索着,触碰到脸上那粘腻温热的血渍。
他一点点地,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糊住眼睛的血痂和污泥抹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一张脸。那是他的一名章西的卫兵,他很年轻,可能只有十八岁。
少年稚气未脱的脸庞凝固在死亡降临的最后一刻,双眼圆睁,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瞳孔中倒映着战火焚烧后的余烬。
一支折断的弩箭深深没入他的身体,只留下染血的尾羽。
融珍的目光缓缓移动。断肢、破碎的身体、被砍得面目全非的士兵…层层叠叠,堆积如山。
他正躺在这座由忠诚者血肉筑成的尸丘之上。断裂的旗杆斜插在几具尸体中间,那面曾经威风凛凛的章西旗。
如今只剩下半幅残破的布片,浸泡在粘稠的血洼里,玄色的龙纹被污血浸染得模糊不清,如同垂死的哀鸣。
更远处的广场上一片狼藉。燃烧的残骸冒着滚滚黑烟,街上没有人,幸存的婆罗平民如同受惊的羔羊,在叛军士兵的皮鞭和呵斥下,早已躲进了民宅里。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死寂,只有叛军偶尔发出的、胜利者的粗野笑骂声和伤者濒死的微弱呻吟,刺耳地回荡着。
加冕台之上,那个黄金囚笼在移动。在叛军骑兵的押送下,正缓缓走向广场。笼中,章西的身影蜷缩着,金色的栏杆在惨淡的天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她似乎正回过头,望向这片浸满血泪的广场,望向这座尸山的方向…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弥漫的血腥尘埃,融珍仿佛能感受到那目光中最后的、如同被碾碎星辰般的绝望与死寂。
她或许想放弃了。
这个认知,比胸口的剧痛更尖锐地刺穿了融珍的心脏。那个在茶马古道上桀骜不驯的女匪首,
那个在鬼泣梁上咬牙前行的复仇者,那个在风之宫前亲手斩下仇敌头颅的女王…她的火焰,似乎被这黄金囚笼彻底浇灭了。
不!不能放弃!可是多吉和他的藤甲铁骑去哪了?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混合着滔天怒火与沉重到极致的身体,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准备随时喷发,猛地支撑起融珍快要残破的身体!
融珍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夹杂着血沫!剧痛几乎让他再次昏厥,但他咬紧牙关拔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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