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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名册也不是什么机密的,宫女没有理由拒绝,便双手奉上,沈倾辞见她看得仔细,好奇道:“怎么突然对这种事好奇了?”
孟嘉言莞尔低语:“消磨一点时间,让她歇歇脚。”
沈倾辞笑了一下,不一会听到她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今年这个锦绣楼是所有绣娘都报名了吗?”
宫女回道:“禀小姐,每年各个绣楼都是全员报名的,经过层层筛选后,每个绣楼只有两个名额入选。”
孟嘉言点点头:“还挺严格的。”说罢,就把名册还给了宫女。
在皇宫陪着皇后用过午膳,孟嘉言就出宫了,她没有回去,反而转道去了锦绣楼。
掌柜的一眼认出了她,殷勤地迎了上来:“孟小姐,真是稀客,稀客啊。”
孟嘉言对谁都是一副客气的模样:“掌柜的,有时兴的绣品吗?”
掌柜的立刻带着她上了二楼雅室,吩咐人拿出不对外陈列的绣品,孟嘉言一一看过去,赞不绝口,最后目光落在一幅共剪西窗烛的绣品上,看着落款,问道:“这位新月,可是岳溶溶?”
“孟小姐如何得知?”掌柜的先是一愣,又急忙回道,“就是她了。”
孟嘉言笑道:“如此精美的手艺,这回宫里甄选绣娘,必然能拔得头筹了。”
掌柜的惋惜道:“谁说不是呢,可她没有报名啊!”
孟嘉言做出意外的表情:“哦?为何?”
掌柜的道:“这是明姑姑的意思,她也没明说,只是月余前报名时,她直接就划去了岳溶溶的名字,说起来,岳溶溶进我们锦绣楼还是明姑姑推荐的呢。”
“明善?”孟嘉言问道,“岳溶溶是何时进的锦绣楼?”
这么一来二去的,掌柜的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陪笑着问道:“孟小姐似乎对这个岳溶溶很感兴趣?”
孟嘉言点头笑道:“前几日我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说过话,觉得甚为投机,所以就想问问,她是本地人吗?”
掌柜的不疑有他,便道:“她是两年多前来的,户籍上写的是扬州人,说起来,这个岳溶溶也是有主见,来了两年多,什么比赛甄选从来不参加,明姑姑也不让她参加,明明她的手艺在我们锦绣楼也算得是前三了。”
这么奇怪孟嘉言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笑道:“能给我看看她的户籍书吗?”
这么客气有礼貌,一点世家大族大小姐的架子都没有,掌柜的自然愿意,并且给她的行为找了合理的理由,世家小姐交朋友,总是要查清楚这个人的背景的,便立刻去拿了。
拿到户籍书的那一刻,孟嘉言摩挲了两下,又细细看了,不由一震,过了一会,她不动神色合上了还给掌柜的:“多谢掌柜的。”又笑道,“下回府里请你们这的绣娘上门,还请掌柜的就派溶溶来,我中意她。”
掌柜的乐呵呵地应了。
废手嫖姚难不成还能娶她当侯夫人吗?……
那日后,薛玉白来找过岳溶溶几回,但是岳溶溶不是借着精神不济,就是外出的由头让钟毓去回绝了。
其实也不都算借口,她这两日的确是精神不济,那日回来后大概是淋了雨流了血,又情绪激动受了气,一时血气不继所以晕了过去。
掌柜的念及她对锦绣楼有功,便让她这两日好好休息,手里的绣活都派给了别人。
“情爱真是让人心伤啊。”钟毓和岳溶溶坐在园子里的凉亭里看春色,悠悠地说着风凉话。
岳溶溶咕哝着:“说什么。”扯着掌心的绷带,不去看她。
钟毓托着腮斜眼看她:“别装听不懂了,薛公子这几日来找你,那可没有前段时间意气风发了,看着颓丧了许多,诶,溶溶,你到底喜欢谁啊?”
岳溶溶慌张地四下看去:“别胡说了,我和薛公子什么也没有。”
“那沈侯呢?”
“……更是什么都没有!”岳溶溶瞪她。
钟毓也不追问,只是一脸坏笑。
岳溶溶推她:“你马上要参加皇宫的甄选了,怎么还有闲情在这说闲话,快去练手,你若是比不过杜艳,被她抢了先机,我会看不起你的!”
钟毓立刻叉腰坐直了,双目一瞪:“快呸呸呸,少咒我!”
岳溶溶赶紧别过脸去“呸呸呸”。
钟毓又泄下气来,叹气道:“要是你能和我一起去就好了。”
岳溶溶心里一咯噔,脸色尴尬了一瞬,只能笑笑:“我受不了这种紧迫的情绪。”
她自己却心知肚明,她不能去。
忽然钟毓振作起来,直直看着远处,岳溶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心头一跳,周工正站在月亮门下冷冷看着她们,不,准确的是冷冷地看着岳溶溶,忽然阴恻恻地一笑。
钟毓打了个冷颤,见他离开,她转头问岳溶溶:“你觉不觉得这几日周工好阴森,好像在算计要置人于死地似的。”
岳溶溶笑了一下:“管他呢。”
“还有还有,程大少被东家送出京城了!”她惊讶一瞬,又转了语气,“哦,不对,准确地说是被赶出京城了!听说是程大少得罪了紧要的贵人,气得东家拿藤条狠狠抽他,当夜就将他送出京城,赶去庄子上了,说是让他修身养性。”她幽幽叹息,“东家也是倒霉,碰上个这么不争气的。”
岳溶溶很是意外,但她一向不喜程潜,他被送走,她心里还是痛快,但隐隐觉得程潜被送走和沈忌琛有关……
聊了一会,钟毓去练手了,岳溶溶便回房,从上锁的箱子里拿出沉甸甸的荷包,今日就是一个十日了,她看着手里的荷包,最近虽然没有接到贵族的大活,可她却另找了出路,价钱很是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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