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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侯爷?望京门沈家那位?”
“那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呀!快看!孟小姐和沈侯来了!”
岳溶溶的耳膜像是被封住了似的,一切混声都被封在了耳廓之外,嗡嗡的不再响闹,只看到沈忌琛面无表情走在孟嘉言身边,列松如翠,萧萧肃肃,孟嘉言温婉典雅,当真是一对璧人。
所以,这几日不见,他都和孟嘉言在一起吗?岳溶溶鼻尖有些泛酸。
忽然不知谁大呼一声,所有人惊诧地瞪大了眼,就见台边青竹所致的道具倒了下来,直往孟嘉言那儿砸去,却没砸下去,被沈忌琛揽臂挡过,再被文松一脚踢翻。
一场意外,所有人惊魂不定,沈忌琛垂眸看着孟嘉言,好像在查看孟嘉言有没有受伤,孟嘉言则紧张地握住沈忌琛的手臂,一道惊目的血痕吓得她脸色一白,也让岳溶溶心里一疼。
她几乎立刻就要冲上前去,却听到旁边大妈兴奋道:“看到了吗?侯爷方才急了!多心疼孟小姐啊!”
岳溶溶忽然情绪上涌,对着大妈嚷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急了?他心疼了?”
被莫名其妙喊了一遍的大妈眼睛一竖,双手叉腰,轻蔑地瞪着她:“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如何!侯爷就是心疼孟小姐!不心疼孟小姐,难道心疼你吗?呵,青天白日做什么春秋大梦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这还跟孟小姐比上了!妄想着侯爷中意你呢?年纪轻轻就疯了!你也配得上沈侯?”
心尖像是被最尖锐的利器狠狠一刺,岳溶溶抿紧了唇,脸色由白转红,又从红转白,双肩都在颤抖,手中的三炷香也折断了,掉到了地上,她转身推开人群就冲出了龙王庙。
此时有人高呼“大长公主驾到”,所有人都跪了下去,薛玉白却转身急忙追了出去。
修罗“嫖姚,可以吗?”
薛玉白追出来时,就看到岳溶溶蹲在树下哭,方才带着她在街上奔跑的狂欢劲儿,此时都乱糟糟的拧巴在了一起,看着她双肩的颤抖,不断滴落的泪珠,他忽然觉得窒闷,别过脸去呼出一口气,再呼出一口气,迈步朝她走去。
蹲下来用手帕轻轻楷过她脸颊的眼泪,语气中带了一丝故作的松弛:“这么伤心,这么生气,我替你去揍他一顿?”
“不好。他身上还有伤。”她抬头抽噎地说着。
薛玉白笑了一下,嘴角溅起苦涩,他现在明白当初曲烈山为何那么卑鄙要用恩情挟持岳溶溶,甚至有些理解他了,没了顾虑的岳溶溶,眼里根本容不下别人。
“你不是气他和孟嘉言站在一起,何必还管他伤不伤?”他不经意间露出几分负气。
岳溶溶扁嘴,埋进臂弯里,闷声道:“我不是气他和孟嘉言站在一起,我是害怕,怕来不及怕他还在生我的气,一气之下就和别人好了。”
这话听得,薛玉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没好气道:“你放心,沈忌琛绝不是那么不理智的人。”除了跟你有关的事。这句话他没说,不想帮沈忌琛涨志气。
她听了这话,心里缓一阵又紧一阵,抬眼,双目湿漉漉地揪住他,带着哭腔:“可是你们贵族不是都讲究门当户对吗?大长公主很喜欢孟嘉言。”
其实薛玉白也没有把握,沈忌琛会为了岳溶溶做到何种地步,他不禁担忧:“那若是嫖姚最终还是要娶孟嘉言,你待如何?”他忽然屏住了呼吸。
岳溶溶也是心头一窒,垂眸不语,抿了抿唇,雪白的细牙咬出一排牙印。
“你会为妾吗?”他问的十分小心翼翼。
良久,岳溶溶才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好像想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摇了摇头。
薛玉白忽然松弛了一瞬,低一回头,笑了一声,又抬眼,那是不是证明他还有机会?注意到她额角都哭出了细汗,他扶着她起身:“再带你去个地方。”
突然起来的岳溶溶眼前一黑,扶住他的手臂:“容我缓缓,头晕。”
薛玉白纵容地笑出声来,让她扶着。
正走出龙王庙的沈忌琛正看到这一幕,眸光骤沉,孟嘉言也看到了,微讶低语:“是玉白和溶溶姑娘。”她正要出声,却看到他二人并肩离开。
孟嘉言看向沈忌琛阴沉着脸眼底似是结了一层寒冰,她默了默,看向远去的岳溶溶,略有出神。
薛玉白带着岳溶溶去了城中最大的首饰店,琳琅坊。
掌柜的一眼看到了薛玉白,殷勤地迎了上来,奉承极了:“您来了!”
“上回让你们打造的颈环可有做好?”薛玉白问。
掌柜的忙道:“做好了,本打算今日送到府上去,没成想您就来了。”他说话间看了眼岳溶溶,想来就是为了这位姑娘了,便侧身引他们去了西厅。
立刻就有丫鬟捧着镂花的托盘走来,上头铺着红绸,红绸上是一条青白玉石珠链制成的颈环,坠着一只展翅的黄翼蝴蝶,精美极了。
薛玉白拿起来走到岳溶溶身前:“试试?”
岳溶溶虽有些猜到,但还是意外了一下:“给我的?”
“你的脖子伤疤未曾褪去,天气渐热,整日带着项巾不热吗?小心捂出疹子。”薛玉白温柔道。
岳溶溶默了默脖子上的丝绸,虽然轻薄,的确有些热,但看着这颈环价值不菲:“我受之有愧。”
薛玉白料到她有此一言,心还是跌了一瞬,提气笑道:“你如今是老师的关门弟子了,将来的画可也是价值连城的,我也不算亏。”
岳溶溶方才哭了一起,现在的确热的有些难受,便欣然道:“好吧,等我将来发达了,双倍奉还。”她自以为说得豪爽,却没有察觉到薛玉白苦涩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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