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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陷入沉默,云草仙翁问:“少年,你到底有没有情蛊。”
乌休棠脸色差的出奇,薄唇微抿,话里话外透着嫌弃,“我没时间养那玩意。”
他手里的蛊虫要么是让人肠穿肚烂的春蚕蛊,要么是可以操控人的傀儡蛊,毒性绝杀力是南越众蛊师望尘莫及,至于什么情蛊,谁有那些闲情逸致去培育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即使他当真有,又怎会随身携带,那跟揣着媚药随时随地采花的淫贼有何区别?
喜欢就是占有掠夺,直接抢过来就是,管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想要的就要紧紧把握在自己手中,纵使是死,化为灰烬,外人也休想染指。何时还需要这种腌臜东西。
师先雪下意识松了口气,然而看到乌休棠的脸时,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乌休棠的情况已经很不乐观了,左眼完全被黑气侵蚀,浸出隐隐的凶光,花草精灵们吓得缩起了叶子。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有是有。”云草仙翁将小黄快要断掉的根茎扶起来,他将竹篓中的黑色炭块搓成粉末洒在小黄根部,小黄在师先雪惊奇的眼神中直挺挺舒展起来,“几十年前,我在第一层秘境也捡到过对情蛊,但我留着那东西也没用,就随手将它们放生在这片花海里了,后来,它们两个长成了一株并蒂花,你们将花吃下,效果应当是一样的。”
他将手放在额前,遥遥望了眼不着边际的花海:“就是年纪大了,我忘记它当时种在哪里了。”他转头,嬉皮笑脸不太正经,“你要不找一找,运气好的话,在你死之前兴许能找到。”
师先雪笑出了声,得来乌休棠一记恶狠狠的眼刀。
乌休棠冷笑:“很好,左右是个死,我干脆在影化前先一把火将这里烧个干净。”
对上仙翁惊恐的眼神,他又露出那种温柔到诡异的笑:“你说好不好,仙翁?”
仙翁被他笑得颇有些毛骨悚然,但依旧觉得他在大放厥词。
这是他的地盘,花草精灵们比他们俩加起来岁数都大,师先雪能够折断根茎那完全是巫山血脉,这处花海本就是因她而生,总之凡火根本伤不得他们皮毛,这少年再自大也要有个限度。
于是,下一刻,那朵小黄花的叶子便很不给面子的着了。
火苗如烟花炸开,险些燎到师先雪的刘海。
刚被救活就因为仙翁嘴贱而遭受无妄之灾的小黄花生无可恋:……算了累了,毁灭吧这个逼世界。
望着那诡异路数的白金色火焰,云草仙翁脸色大变,难以置信道:“护山离火,你居然能驾驭护山离火!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刚刚探查过这个少年,灵魂残缺,修为漏的跟筛子似的,这是他比那些灵魂完整的人延迟影化的原因。
可普天之下无人能够驱使离火,除非是故去的那两位,亦或是……
其他小花草们煽动叶子想帮它灭火,却不想火苗噌得更高,很快第二片叶子便烧着了。
“仙翁,快救救小黄,再耽搁下去小黄要被烧没了!”
师先雪惊叫:“乌休棠住手。”
乌休棠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她,只冷戾抬手,让离火燃烧的更旺了些。
云草仙翁抬起眸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终于在火舌要吞没小黄第三片叶子时道:“停手,我帮你找便是了。”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这少年八成也跟魔族脱不了干系,骗他吃下情蛊怎么都对小雪有益。
“晚了。”
少年喜怒无常,清明右瞳中泛着冰冰凌凌的霜雪之色,声音不紧不慢拖着腔调掠过:“现在刚好不想活了,要你们给我陪葬。”
眼前这个少年如同魔鬼一般可怕,明明影化之力在逐渐吞噬掉他的力量,只剩下右眼勉强视物,他仍气定神闲,将有仇当场报的原则贯彻到底。
云草仙翁气得胡子都歪了:“好大的戾气,我都说帮你找了,你怎么还如此不饶人。”
师先雪就没见过乌休棠这样嘴硬的,明明被黑气侵蚀的只剩下右眼了,还要一副虽然我处在劣势,但你要救我还得要看我心情,最好跪下来求我允许你救我的死样子。
死傲娇,她不是公主,乌休棠是公主才对。
云草仙翁险些气绝身亡,他重重叹了口气,不再耽搁,盘腿而坐,数万只花灵有序钻进灵府之内,他应天地花草而生,自然也能感召每一颗花草的灵识,不过,要耗费些灵魂力罢了。
暗纹在右脸如花云炸开时,云草仙翁找到了那株并蒂花,他招手,那两珠花灵便应召而来,乖乖的落在他掌心。
到乌休棠手上时,变成了两只搔首弄姿的胖虫子,俩虫陷入爱河,正纠缠的难舍难分,身子一节节肥嘟嘟的,花孔雀的艳丽颜色,看上去像是有剧毒。
师先雪绝对不接受这东西进入胃里。
她转身欲跑,又被乌休棠掐着脖子带回来,对上黑气入侵的眼眸,她身体一哆嗦险些跪倒。
“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喂给你吃。”
师先雪双手捂嘴,表示自己宁死不屈。
乌休棠对她向来没多少耐心,正打算捏脸逼着她吃下去,几帧意料之外的画面猝不及防闯入脑海中,不受控地想起她泛红的眼圈,哀求的可怜模样令乌休棠动作狠狠一顿。
一种糟糕透顶的陌生情绪轻淡地萦绕在心间,憋闷,烦躁却又无处发泄,令人生厌。
他更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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