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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院子是碧河女使特意挑的呀!而且,只有碧河女使才会为了挑选这么一间院子而煞费苦心,若是旁人,随便挑一间独立的小院便是,怎么会替姐姐考虑那么多呢!”
惜眠虽然还未及笄,但她在庾家的调-教之下,心思灵巧,已能关注到这些小细节。
枕月闻言,心头自是欣喜的,但又担忧是她们姐妹俩一厢情愿,别到时候她去道谢,碧河又摆出一副恨不得她离得远远的嫌弃姿态。
惜眠不知姐姐为何忸怩,她率真地道:“我做个香囊去向碧河女使致谢!”
枕月急忙拦住妹妹:“你为何做香囊当谢礼?”
“我见碧河女使的香囊久了,做一个让她换呀!”
枕月这才想起碧河腰间挂着的香囊是她最早送的那个。许是妹妹的行为让她有了一丝紧迫感,又许是她终于鼓起了勇气,道:“我去向她道谢!”
……
赵商容当了一回红娘,心情颇好,见到九陌在为她们守岁的事忙里忙外,她便问王摇霜:“九陌多少岁了?”
王摇霜不动声色地瞥了大王一眼,道:“过完年就十九了。”
“十九,那也不小了,摇儿考虑过她的终身大事吗?”
“大王当红娘当上瘾了?”王摇霜反问。
她又岂会看不出大王特意将枕月交给碧河,存的就是成全她们的心思?
别说大王了,就连她跟碧河、枕月相处久了,也发现了二人之间的那点暧昧。
既已经有自己跟大王的先例在前,她对于碧河与枕月之事也不会太吃惊。
赵商容嘿嘿一笑,又喝了口刚煮好的酒暖身子,这才道:“这倒不是,但想着,她们既然都已经入了王府为婢,婚姻大事不由父母做主,也不由自己做主,那我们总得替她们考虑一番,不能只顾着我们幸福,而对她们的需求视而不见吧!”
王摇霜笑道:“大王考虑得甚是周全,妾身会问一问九陌的,她若有这个意思,那妾身会替她操办好的。”
二人坐在炉子旁边守岁至三更天,除去了旧年,迎来了新年,这才盖上棉被入睡。
屋外,雪簌簌地下着。
第二天一大清早,各郡太守、王府属吏、州府和军府属吏纷纷带着年礼来拜年。
拜年的人数太多,赵商容与王摇霜不得不将他们分成三拨人,分三天来见他们。
等这些人见完,新年的头三天就这么过去了。
大年初四,赵商容本以为没人来拜年了,岂料燕国到洛国朝贺的使臣在返回燕国首都平城时经过豫州,特意来向大王拜年。
赵商容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
思来想去,决定让王昭鸣出面应付使臣。
赵商容两次都对燕国使臣避而不见,燕国使臣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但不管如何,她的行为在使臣看来着实傲慢无礼。
他回了平城,在燕国皇帝面前也没说她什么好话,甚至还歪曲事实,说颍川王是轻视燕国,不将燕国皇帝放在眼里。
“这洛国的颍川王着实傲慢无礼!”燕国皇帝拓跋兴听到使臣的话,心中也甚是恼火。
洛国皇帝看轻他们燕国便也罢了,颍川王一个宗王,哪儿来的胆量轻视怠慢代表着他和燕国脸面的使臣?
若这颍川王在燕国境内,他定要颍川王好看!
使臣又怂恿拓跋兴:“如今洛国君臣猜隙,兄弟不和,正是我们兴兵的大好时机。”
拓跋兴犹豫道:“可我们若是兴兵,那和亲之事……”
“洛国根本就无意将公主嫁给我们的皇子,那洛国皇帝明明有妹妹,却在我们提出和亲之后,将其嫁了洛国徐道济的侄子。”
没错,过年之前,燕国派使臣到建康再提和亲之事,皇帝便说他最小的妹妹豫章长公主已经许配了人家,正是辅政大臣徐道济的侄子徐谵。
使臣又道:“早两年洛国内乱,其荒帝被废杀,皇帝又刚登基,政局不稳,那时候我们已经错失了先机,此次柔然已经答应跟我们和亲,我们没有了后顾之忧,还能借助柔然的兵力一起伐洛,机不可失呀!”
拓跋兴的内心极为纠结。
门口,一位小内侍探头探脑地往左右瞄了眼,猫着身子退了出去……
燕国平城华阴公主府。
一位内侍在首座的女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后恭敬地退到一旁。
女子梳着十字髻,身穿华贵的衣服,身上的饰物无一不价值连城。
她的脸上并未施加什么胭脂水粉,素面朝天,不掩其英气的眉眼、高挑的鼻梁与高颧骨。
听到内侍的话,她眉头一压,不怒自威。
一旁的大胡子男人忙问道:“怎么了?”
“穆观挑拨父皇发兵攻打洛国。”
大胡子立马道:“这时候兴兵毫无胜算,只会白白损耗国库!”
“我又岂会不知?只是这穆观乃清河王的人,而清河王又刚娶了柔然可汗的女儿。只要父皇兴兵,必会让清河王的人领兵,届时清河王有了兵权,其母贺夫人在后宫又帮忙吹枕边风,后果不堪设想!”
清河王拓跋邵一直都是她弟弟拓跋木末争夺储君之位的劲敌,不过因木末是长子,又是在他们的父皇建立燕国之前所生的,他们的父皇自然比较看重木末。
但如今父皇病情反复,其性情也阴晴不定,对功臣多有猜忌,对出色的子孙也难免有所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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