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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夏道:“她应该没看到,而且被看到不是更好?夜里我们还能少演些戏。”
曲清江以为赵长夏是在提醒她那晚的事情,脸上一臊,但想到之后田氏离开曲家她们就不用演戏了,赵长夏或许不会再允许她这么放肆、亲昵的行为,她的心头就有些遗憾和失落。
不用在外人面前演戏,赵六月是不是就不会对自己这么温柔?
曲清江的念头刚产生动摇,又看见自己手中的针,那点迷茫和不安登时便烟消云散:六月不是为了演戏才给我送针的,否则也不会在成亲前就拿出眼药水给我用。
不过她还是想知道赵长夏的真实想法,问:“六月是不是觉得演戏累了?”
赵长夏道:“这倒没有,只是觉得你每晚都刺绣到那么晚,还得喝酒……身子会亏损得很快。你才十八岁,还年轻,不可糟蹋身体。”
曲清江愣了下,旋即又是掩嘴偷笑,道:“六月,好难得哦,你在没有喝醉的情况下还会这么叮咛和操劳我的身体情况。”
赵长夏:“……”
她想说自己极有可能醉了,不是喝酒喝醉的,而是被抱满怀的软玉温香熏醉了。
“咳咳!”赵长夏清了清嗓子,“我自然是关心小娘子的身体的。”
曲清江听她改回了往常的叫法,有些怏怏不乐,但也没有强求,道:“六月,你私底下与我这么疏离做甚?喊我乐娘就好,不然……娘子也成。”
说完,她极为忐忑地瞄了赵长夏一眼,却见她笑吟吟地唤道:“丈人喊你‘乐娘’,我也喊你乐娘岂不是乱了辈分?”
曲清江一阵失落。
赵长夏忽然笑了,道:“所以喊娘子吧!”
原来捉弄别人是这么有趣的,难怪醉酒的曲清江总爱这么捉弄她。
不得不说,跟曲家的人待久了,她这心眼只怕也变得蔫坏的了。
曲清江反应过来,也暗骂她的坏心眼,道:“那我喊你官人?”
她自问自答,“也不好,我还是喊你六月吧!”
赵长夏道:“我年长你五岁,你如此喊我,会不会有点没大没小?”
“不管你年长我几岁,我们都已经成亲,自然不分大小。”她顿了下,“上回我问你几岁了,你不肯告诉我,如今终于说实话啦!”
赵长夏:“……”
好会儿,她才有些无语地说,“我们成亲时,双方的草帖上便有我的生辰,娘子没看?”
曲清江道:“草帖是爹看和爹收着的,我太忙了,成亲后就忘了看……”
赵长夏哼笑了下,没说话。
曲清江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我们去试一下这针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它们好不好使了。”
她边走边问,“六月,听荆溪说那两个偷秧苗的贼被你收拾得可惨了,你打他们,自己的手痛不痛啊?”
说着,还以关心赵长夏的手为由,光明正大地牵着那双骨节分明、满是茧子的手。
赵长夏也没挣开,还不咸不淡地应道:“都是些软蛋,一捏就碎,一点都不伤手。”
第一次听到这种不带脏字就能骂得如此贴切和解气的语句,曲清江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软蛋,有点下流。”
赵长夏低头叮嘱她:“你别学。”
曲清江仰头看着她,笑靥如花。
——
清明后,赵长夏根据实验田提供的“墒情变化趋势预测”中对天气、降雨情况等方面的预测来判断未来两天的天气不错,正好合适移栽秧苗。于是她将荆溪提到田里开始干活。
路上她特意绕了一段路,从昨日被她教训的那两个男人家门前以及田边经过。两个男人看到她便缩了缩脖子,赶紧埋头干活,生怕被她盯上,又找个什么理由打他们。
荆溪一开始还不清楚她的用意,直到看到了那两个脸上有些淤青的男人,心里才开始紧张。
“你应该记得他们,就是你口中被我‘欺负’的那俩人。”赵长夏似笑非笑地看着荆溪。
荆溪心跳加速,也不敢正视赵长夏,他道:“我当时在外头,瞧得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你若是不会插秧,不妨来请教他们昨日是如何帮我插秧的。我想,他们很乐意告诉你。”
荆溪知道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他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气息也有些不稳:“不用,我会插秧。”
赵长夏想起当初这家伙为了躲避农务还谎称自己不会种田,如今察觉到有危险,坦白得倒是很快。
荆溪将秧苗移栽出来时,赵长夏就盯着实验田的墒情,一旦发现他有破坏秧苗的行为,就予以警告。
荆溪诧异于她明明也在埋头干活,有时候甚至已经挑着秧苗去隔壁田里了,却依旧能知道他的小动作,不禁脊背冒寒气。之后他就老实下来,插秧的时候也不敢耍小花样了。
曲清江给赵长夏送水与食物来,赵长夏上缴了属于荆溪的那部分食物,道:“你今日一共损了八株秧苗的根,极有可能导致它们之后无法成活,而那一茬秧苗所产正好值这顿饭,你的失误得由你买单,故而这一顿你不能吃。”
荆溪气炸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应该问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有资格吃这碗饭!”
荆溪想找曲清江主持公道,后者却蹙眉看着他:“荆溪,春耕对曲家而言有多重要你是懂得的,希望你能认真做好春耕工作。”
荆溪一噎,想起曲清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处事公正的小娘子了,她成了亲,成了赵长夏的女人,心也就偏向了自己的“男人”,处事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公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荆溪觉得自己是在忍气吞声,他决定先熬过这段时间再说,等找到赵长夏的把柄,他一定要将“他”踩到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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