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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还只是半自动,那是因为没有发电机、蓄电池的情况下,她也无法制造控制器、实现无线通信等,所以只能用从流动市场那儿买来的“超级筒车”,搭建一套以“超级筒车”的自动提水功能为核心的半自动灌溉装置。
一般的筒车需要在水流湍急处,通过水力转动,以达到提水的作用。而“超级筒车”则不必安装在水流湍急处,且能24小时不间断地提水,大大地提高了提水的效率。
赵长夏架起了输水的管道,这样,“超级筒车”提取的水就能从管道输送到每一块田里了。
“赵郎中,小的是胡家的仆从,是奉我家阿郎的命来取寒瓜种子的。”一个精瘦的男子来到赵长夏的身旁,小心翼翼地道。
赵长夏停下手中的活,看了他一眼,又看见他身后的中年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心生不悦,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是胡家的佃农,刚租了胡家的十亩田,是阿郎让他随我一同来取种子的。”精瘦男子说完,回头撞了撞那中年男人的手臂,让他别乱看。
中年男人果然低下了头去,讷讷地叫了声:“赵郎中。”
赵长夏招来一个雇工:“带他们回去领寒瓜种子。”
“是,阿郎。”
精瘦男子向赵长夏道了谢,便跟上了曲家的雇工。中年男人频频回头看赵长夏,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等拿了寒瓜种子,精瘦男子领着中年男人离开,路过赵长夏干活的地方时,那中年男人忍不住问:“你说,那就是曲家大娘子的赘婿、户部郎中赵长夏?”
“是啊!”精瘦男子点点头,又提醒他,“阿郎跟赵郎中是姻亲,关系又亲近,赘婿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这怎么可能?!”中年男人喃喃自语。
“什么‘怎么可能’?我告诉你,就有可能!你可别小瞧这赵郎中,他能从一个一无所有的赘婿,短短数年便被官家赐进士出身,官拜从五品散朝大夫,领户部郎中一职,分司南京……你以为有几人能办到?”
中年男人目瞪口呆,良久才回过神:“我初来乍到,对鹄山乡发生的事确实不了解。你们能再跟我说一说吗?”
精瘦男子将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八卦告诉了他:“……,现在大家想要寒瓜种子,那必须从他这儿买。要不然,阿郎怎么会让我们过来呢?”
中年男人的关注点却有些奇怪,他问:“他们的孩子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吗?”
“不是十月怀胎生下来,还能是怎么生下来的?”
中年男人没再说话,只是目光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
几日后,曲清江从胡家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马车上塞了一张纸条。
曲清江一开始没当一回事,直到她展开纸,看到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我知道你们的秘密不想泄密给五千钱”。
曲清江的心一紧,眉头微蹙,立马喊停了车夫:“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曲清江问车夫及婢女:“在我去见雨娘子时,可有人接近这马车?”
婢女一直陪在曲清江的身边,她自然不知道,车夫道:“小的中间去打水喂马,所以走开了一会儿,除此之外,并无人靠近马车。大娘子,怎么了?”
曲清江手心攥着那张纸,过了会儿,道:“没什么,回去吧!”
赵长夏并不在家,曲清江回到了家也没个商量的人,便看着这张纸兀自琢磨:
首先放纸条的人文化水平不高,因为错字多,字写得也丑。那么可以排除胡惟务与曲嘉雨,——之所以不考虑胡家之外的人,那是因为胡家周围都是一些普通的农户,没有多少人家是有纸张的,而且还是造账册专用的“库钞纸”。能用得起这种纸的,家底必定殷实。
所以写这张纸的人是个能接触到胡家的纸笔的人。胡家除了胡惟务与曲嘉雨夫妻之外,就只有胡家的下人、佃户符合这个条件了。——随着胡惟务的家业越来越多,生活水平提高,他是越来越少下地干活了,所以他会将名下的田地租佃出去。
其次,对方说知道“你们”的秘密,这个“你们”并没有指特定的人,但有可能是指她跟六月。如果是指她跟六月的秘密,那么八成是知道六月的身世,也知道她们皆为女子,之所以成亲,不过是假凤虚凰。
可是六月的男子之身,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怀疑过了,所以在这几个前提之下,对方必然是刚来鹄山乡没多久,又有可能以前跟六月认识……
当然,这个“你们”也有可能指的是别人,但她偏向于自己一开始的推测。
将这些推测串在一起,那么写这张纸来威胁她们的人的范围就可以缩小了。
胡家的下人和佃户虽然有十来个人,但新来的却没有几个。曲清江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确定三个人,这三人都是胡家新的佃户,他们或是别的县城来的,或是之前跟人欠了租佃文书,但是已经过期的佃农。
……
赵长夏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曲清江正对着一张写了三个人的姓名的纸张沉思,她凑过去看了眼,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张铁牛、秦仲、廖宇贤,这三个是什么人?”
曲清江看见她回来,心中大感安定。她将她收到的纸条拿给赵长夏看,又跟她说了自己的推断,最后问:“我们该怎么做?”
赵长夏垂眸:“什么都不用做。”
“嗯?”曲清江不解地看着她。
“事到如今,还会怀疑我的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就算对方掌握了什么证据,可我也不怕‘验身’,所以不用管他。”
曲清江突然想到,她们之间的秘密,又何止赵长夏的身份这一件!
“那会不会是小木头的身世?”
“这倒是有可能,只是就算爆出小木头是我们收养的,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打击。”
曲清江想了想,突然压低了声音:“会不会是我们初见时,你杀了人的事?”
赵长夏顿住了。
事情发生得太久远了,她都有些忘记了。
“对方若是知道这事,必不会现在才来威胁我们。”赵长夏拿起写着那三个名字的纸张,安抚曲清江,“那件事就让我们深深地埋藏起来吧,娘子往后也不必再提了。”
赵长夏知道当初这件事给曲清江留下的心理阴影,所以除了口头上的安抚之外,她准备采取措施,进一步打消曲清江的忧虑。
赵长夏将她拥入怀:“这件事交给我去查吧,娘子就当不知道这件事,等对方发现我们不接招后,迟早会沉不住气,主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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