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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每日进山去采。
万幸这东西常见,也不难找,不到半个时辰她找足了今日所需的分量,就急急地背着背篓往回走。
可她人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地就发现茅屋门前站了不少人。
张头接耳不知在张望什么。
玉青时眉心起了个不起眼的褶皱,抓紧了手里的背篓疾步走上前。
有个一脸唏嘘往回走的大娘见玉青时回来了,看着她手里装满了草药的背篓,神色复杂地啧了一声。
“这是给元宝采的?”
玉青时笑着点头:“是呢。”
大娘欲言又止地顿了顿,叹气道:“你有这份心倒是难得,只是元宝往后有的是好日子过,哪儿还用得着你上山去采不值钱的草药?”
“元宝跟着那家人去了也好,省得你们这一老一小的也…”
许是察觉到玉青时面色不对,大娘尴尬地咧了咧嘴,笑道:“总之,这是好事儿,你回去就知道了。”
大娘说完匆匆就走。
玉青时意味不明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
她压下心底不安,越过人群推门而入,走到劈柴的地方时,顺手将地上放着柴刀捡起来放进了背篓里,用草药盖着拎着进了屋。
茅屋里,元宝不知什么时候就醒了,正抱着被子缩在床头一角,不掩紧张和害怕地看着屋里的几个陌生人。
一贯慈眉善目的秦老太面上难得堆满了愤怒,连玉青时回来了都没发现,正指着一对站着的夫妇破口大骂。
“两个黑心眼的畜生!”“老二死后你们一家不闻不问就算了,老二媳妇儿拼着命把元宝生下来拉扯大,刚闭眼你们就上赶着来抢孩子,这是人做的事儿吗!”
“元宝是你死了的弟弟唯一的根!是老秦家的血脉!”
“只要老婆子一天不闭眼,你们就休想打这孩子的主意!”
“娘,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
被骂的妇人叉着腰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嫌弃道:“这孩子是不是老二的种还不好说呢,咱们老秦家可不认这种来历不详的杂种。”
她说着用胳膊狠狠地捅了身旁的男子一下。
秦大瞬间回神似的跟着点了点头,不等秦老太发怒又装出了怜悯之状,苦口婆心地说:“娘,退一万步说,如果他真是老秦家的种,咱们不是更要为他考量吗?”
他指了指四处漏风的茅屋,直白道:“你看看这家里的情况,老二没了,弟妹也死了,这么大点儿的半大孩子吃穷老子,谁能养得起他?”
秦老太怒极大骂:“养不起难道就要拿他去卖吗!”
“谁说是卖了?”
妇人吊梢着眼尖锐道:“分明是我们看不得这孩子吃苦,给他找了个好人家!”
“王家几十亩良田,有的是吃不完的精米白面,唯独缺个传根的儿子,这样的好人家,打着灯笼去投胎都找不着,人家现在愿意将这孩子过继了养着,这有什么不好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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