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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四岁那年,芸娘机缘巧合得了块不大的绸子,还恰好是天青色的。
芸娘心疼她,亲自给她做了件贴身的里衣,还在上头用同色的绣线绣了迟迟二字,当作给她的生辰礼。
只是那料子着实小了些,做的里衣恰恰能穿。
玉青时又正值长身体的时候,不到几月就穿不上了,被玉青时收到了箱子底下放着。
可这衣裳竟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玉青时面色冰冷地从屋里出来。
宣于渊一看她的脸色,脑袋顿时大了一圈。
“东西真丢了?”
“是要紧之物?”
玉青时的脸比先前冷色更甚,张嘴说出的话却冷静至极。
“除了我的东西,她还拿了什么来威胁奶奶?”
宣于渊本以为她会惊慌失措,甚至可能会被吓哭。
可她的反应却全然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冷静稳沉得让人意外。
宣于渊垂眸敛去眼中讶然,抿了抿唇沉声道:“还有你大伯摁了手印的婚书。”
“婚书上写了你的生辰八字,样样都对得上,赖不掉的。”
就算设法让秦大毁约,把婚书拿回来毁了。
落在媒婆手中的衣裳,也会成为玉青时不得不任人摆布的杀招。
此局似是走到了僵处,唯有玉青时顺从方才可解。
可玉青时除了脸色苍白些,却也瞧不出任何痕迹。
她飞快地闭了闭眼,转头看着宣于渊的脸,哑声说:“你在家中可曾婚娶?”
宣于渊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失笑道:“不曾。”
“那就好。”
玉青时深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于渊,我是救过你的命的。”
宣于渊不知为何话题突然转到这里,茫然眨眼。
“是。”
“你也说过,救命之恩当以厚报,是吧?”
“不错。”
“那现在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了。”
“什么?”
“咱们去报官。”
宣于渊难得的怔了一瞬,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玉青时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青时就疾步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冷冷道:“门口拴着王家来送东西的马,你随我出去抢了那马,即刻前往官府。”
“记住,到了官府后,我说什么你就应什么,旁的都不必多问,至今日过后,你欠我的一条命就算是抵了,你我两不相欠。”
她话中决然让人生讶,也让宣于渊控制不住地拧起了眉。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攥住的手,微妙道:“迟迟姑娘,那婚书上写的就是你的大名儿,你不防备着她拿去官府状告你骗婚,你竟还要自己去官府认罪?”
“认罪?”
“那就是你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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