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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知道,刚走到门前就正好听到了这么一段话。
不光是绿茵没想到印有定北侯府徽记的马车会出现在这里,就连赶出来的叶家众人也没想到,玉青时竟然会在这时候赶着过来。
听出玉青时话中的强硬和生冷,再一看跪在地上的绿茵和身边的两个孩子,叶夫人的心里咯噔一响,当即就觉得不妙。
她勉强挤出了几分笑,放下了长辈的架子迎了上去,说:“这不是侯府的大小姐吗?”
“迟迟,你怎么来了?”
“走走走,赶紧随着伯母进屋去坐下歇会儿,吃一盏茶再…”
“夫人客气了。”
玉青时不动声色地避开叶夫人伸过来拉自己的手,唇边挂着疏离又漠然的笑,漫不经心地说:“原本只是想着出来逛逛,可没想到竟能在此目睹如此一场好戏,说来也是凑巧了。”
她意味不明地看了满脸惊骇的绿茵一眼,淡淡地说:“只是不知道是我少出门的缘故,还是为着别的原因,这位夫人瞧着倒是眼生,像是不曾见过的样子。”
“长姐,你是养在家门中的大家闺秀,自然不会接触到外头这些乱七八糟的货色。”
“你还不知道吧?这位就是为叶家公子生了一儿一女的夫人,虽说是尚未行大婚之礼,可这孩子都生了两个了,想来大婚也就是在不久之后的事儿,说不定往后还能有来往呢,你眼生一次就罢了,下次再见了可不能继续眼生了,否则叶家少夫人好大的威风,说不定当街就要让人拿了你去打板子了。”
出其不意插嘴的玉清松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乱象,搭在身侧的拳头再度缩紧的同时阴阳怪气地说:“你之前不是还问我,是谁在大街上就要让人拉了我和元宝去挨打的吗?”
“喏,就是这位叶家少夫人身边跪着的小少爷,哪怕是过去了这么一会儿了,我现在想想都还是怕得很呢。”
玉清松的话一说完,绿茵的脸色就显得更差了些。
她咬牙摁住了身边小孩儿的脑袋,押着他说:“小侯爷不必为此动怒,说来都是这孩子年岁太小了不懂事儿,都是他的错。”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小侯爷道歉,你…”
“别。”
“叶家小少爷的礼,我受不起。”
玉清松狠狠剜了脸色大变的叶夫人一眼,翻了个白眼就退到了玉青时的身后。叶夫人心急如焚地解释说:“不是这么回事儿,小侯爷误会了,这…”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玉青时若有所思地打断叶夫人的话,浅笑道:“说来惭愧,我家清松年少不懂事儿,说话也没个分寸,一时说话不懂分寸,还望叶夫人和小少爷莫怪才是。”
“我…你听我解释,不是…”
“说起来叶家与定北侯府也是交好多年的故友,我父亲与叶家老爷子也是旧相识,按理说这么大的喜事儿,本该早些知会一声,也好让我们备下厚礼前来贺喜才是,只是不知是为了什么,这么大的喜事儿,我们竟都被瞒在了鼓里。”
一直沉默着站在最后的玉青霜缓缓摘下头上的纱帽,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众人,学着玉青时怼人的口吻,轻描淡写地说:“夫人该早些说的,家中子嗣有了传承,叶明朗娇妻在怀儿女在侧,这岂是一份薄礼能恭贺的?”
“只是刚才有句话我听着好像不太对,这是叶家的喜事儿,我们来贺个喜也就差不多了,怎么还攀扯到了我的身上?”
“我跟你们叶家的人素不相识,我可受不住这份特别。”
在没有看到玉青时姐弟几人的时候,叶夫人虽然为叶明朗这事儿糟心,但是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
毕竟叶明朗是男子。
自古以来但凡是男子,就少不得有些被人传谣在外的风流韵事。
纵然是失了些许分寸,但那也都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事儿。
所以哪怕直接被定北侯府的人挡在了门外,但是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为了玉青霜的名声着想,定北侯府的人不可能纵容此事闹大,甚至还会帮着安抚安顿,叶明朗和玉青霜的婚事也会如期进行。
就算是亏了几分理又能如何?
出嫁女就是婆家人,娘家势再大,玉青霜入了叶家的门以后,还不是要受她的拿捏?
一个出嫁的姑娘,又能闹出多大的阵仗?
可一听玉青霜这明显在划清界限的话,她心里的那种笃定立马就消了个烟消云散。
这是要当众退婚的意思啊!
叶夫人意识到这一点后心神大乱,彻底没了之前那种说不出的淡定之姿。
玉青时眉心微拧看了玉青霜一眼,眼底不曾说出口的全是说不出的担心。
玉青霜与她对视一眼,唇边溢出一抹淡淡的笑,不以为意地说:“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但是这是我自己的事儿,我能处理好。”
“定北侯府出来的姑娘,不管是嫁给王公贵族,还是嫁给平民匹夫,骨子里的傲气都是不会散的。”
玉青时和玉清松敢站在她的前面。
她就敢自己走出来抵抗所有的牛鬼蛇神。
无所畏惧。
在主动前往定北侯府求见却被拒之门外之后,叶家的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定北侯府的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叶家的门前。
如果是往常时候也就罢了。
可问题是,现在门前还跪着绿茵母子三人。
绿茵还在不久前说了那样的话,众目睽睽之下无可抵赖,孰是孰非几乎一目了然,不管叶家在此之前积累了多少清流名誉,又或者心里到底打了怎样的算盘,但是在此时此刻,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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