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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为你女儿伤怀好久了,能不能稍微把你的心思分一些给你可怜的林夫人?”
“你再这么丧下去,我就不哄你了!”
听苏沅自然而然地说出哄字,林明晰儒雅沉稳的脸上闪烁出点点不可说的心虚。
他红着耳朵没什么底气地说:“我不需人哄。”
好几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娃娃,哄什么哄?
苏沅冷笑:“是么?”
“那我不去书房哄你出来,你今晚上能自己赌气把饭吃完吗?”
林明晰…………
林初初今晚就不在家了,他可能吃不下……
苏沅一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不加掩饰地翻了个硕大的白眼,没好气道:“说哄你你还不承认,德行。”
“沅沅……”
…………
林明晰和苏沅手牵着手慢慢走远,谁也没心思去想外头的宾客。
同样也很伤怀但是却被单独留下来独挑大梁招待宾客的林修然转成了个脚不沾地的陀螺,来回跑了无数圈后躲在一个柱子下躲懒时,隐隐听到不远处有人说:“林先生和林夫人成婚这么多年了,可夫妻感情还是这么好,真让人意外。”
另外一人满是唏嘘地说:“谁说不是呢?”
“林先生位极人臣,激流勇退,林夫人经商有道,家底丰厚,这样的两个人放在何处都是让人惊叹的主儿,却摒弃旁的能蜜里调油地过了一辈子,谁说起能不羡慕?”
“对啊,林夫人好福气,一双儿女都是人中龙凤,夫君珍重爱护,公婆慈爱,这样的福气,哪儿是寻常人敢妄想的……”
说话声还在断断续续,累得都开始翻白眼的林修然想起自己不久前看到携手而去的一双爹娘,忍不住低着头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还记得奶奶说过,苏沅刚刚到林家的时候,就把林明晰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是个实实在在的小福星。
对被称作小福星的苏沅而言,旁人说起的这些可算不上是什么大福气。
因为有了苏沅,才是林家最大的福气。
端阳郡主番外:你是不是忘了我性子不好?
“贺夫人,您不能就这么直接闯进去,这里头是……”
被称作贺夫人的女子闻声细细的眉梢上扬,勾出一个韵味十足的弧度,唇边也溢出了一抹颇具微妙的浅笑。
她满脸温和地说:“你说什么?”
张开胳膊拦住她去路的人见状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梗着脖子说:“这里已经被方家夫人包了,没有方家夫人的邀请和许可,其余人都是不可擅入的。”
像是生怕惹得女子动了怒,这人又连忙补充说:“您若是想寻方家夫人叙话,要不在外头稍等片刻,容小的前去通禀一番,如果方夫人同意了,那小的就……”
“呵。”
女子从舌尖迸出一声充满了讥诮的冷笑,淡淡道:“这话听起来倒是稀罕。”
“本郡主少出来走动,竟是不知如今想去个地方都需有人应允了,这到底是你这刁奴在此欺上瞒下摆弄威风,还是得了某些人的授意刻意与本郡主过不去?”
如今深居简出的贺夫人,赫然就是多年前在盛京城中饱受争议的端阳郡主。
端阳郡主年少时张扬至极,行事高调不知收敛,可偏生又享有皇家的盛宠,哪怕是端王行了大逆不道之事,端阳郡主也得以从中保全脱身,甚至不曾影响到半点来自皇家的宠爱,地位依旧。
因为端王府的变故,早年间无所顾忌的端阳郡主似乎也低调了许多,后又获皇上的特赦,许与之前的夫君叶清河和离,以当朝郡主之身嫁给了当朝的刑部尚书贺然为妻,为其育有一女。
二嫁为人妻,被人尊称一声贺夫人,再加上又当了母亲,端阳郡主的性情没了年少时的火爆,在人前也多了很多女子身上常见的温婉柔和。
多年来的不动声色似乎让人选择性地忘了,她当年在盛京城是个打马游街人头过的狠角色。
可哪怕是过了再久,刻在骨子里的傲气也不会为此而减少分毫。
当她沉下脸时,常年养尊处优堆积出来的骇人气势,依旧足以把人吓得心惊胆战。
被迫拦住她不可上前的下人见状急得满头冒汗,反复张嘴却说不出辩解的话。
她能说什么呢?
里头不让端阳郡主进去的人是如今圣眷正浓的方大人的妻女,这里站着的是出自皇室的端阳郡主,还是刑部尚书的发妻。
里里外外都是惹不起的人。
猪八戒照了镜子,招惹了谁结果都是一个死。
正当她生无可恋地想自己怎么死才会稍微体面些时,楼梯转角之上突然响起了一道略带疑惑的女声。
“哎呦,这不是贺夫人吗?”
“今儿到底是什么好日子,竟然能在这里见到贺夫人。”
来人正是方夫人,也是端阳郡主今日来想找的人。
下令让人拦着的方夫人看起来端庄温雅,笑吟吟的样子极为和善,见挡在端阳郡主面前的下人满脸苍白,甚至还好笑地用帕子捂住了嘴,打趣道:“早知贺夫人性情火爆,可就算是脾气再不好,也不该莫名其妙拿个下人撒气啊。”
她一露面一张嘴,是非黑白全然颠倒,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幕与自己全然无关。
端阳郡主见惯了玩弄话术的人,对此倒也没多意外,只是神色淡淡地摆手示意已经开始哆嗦的人下去,没接方夫人扔出来的话头,反而是淡淡地说:“话说起来,早年间你我也是有来往的,那时候何曾能想到,陈家那个连话都不敢抬头说的小姑娘竟能有今日方夫人体面风光,老话说得对,风水轮流转,世事难料啊,你说呢,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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