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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萧萧。”他压低着哭腔,想和她商量,可是她视线却停在下面,他情绪一紧绷,淋的比平时都多。
一边随手扯了个什么被角的,去捂,反而被她反手拍开,像观察到一个神奇现象一样,自己一集力,翕口就泻流珠白。
“他们,他们,要进……”他断断续续抽噎,被她的毫无章法给折磨得崩溃不已。
笃笃笃。
“萧萧?怎么回事,昨晚就叫不应……家福,快拿备用钥匙来!”熹微晨色里,外边依旧传来老太太担忧的唤响,脚步渐远。
吵醒的是洪叶萧本人,打量进满室狼藉,神思一下归位,枕自己手臂的谢义柔还困睡着,眼底淡青,丝毫没被吵扰。
“醒醒!”被她摇醒时,懵懵憕憕掀眼,又耷拉下去,依旧偎靠过来抱,沙哑低绵地嘟囔着不要了。
“谢义柔?”她抽回手,叫他一声没反应,自己去衣柜那扯了件睡袍,拢在身上。
再一会儿老太太就该拿备用钥匙来了,她先把那些凌乱的衣服裤纸团和工具一脚两脚踢进床底下,转眼一看,谢义柔还藏在被窝里睡得清香。
便拾起床头一块腕表,在他脸颊和脖子贴了一下。
“凉。”他缩了缩颈,果然就悠悠转醒。
“萧萧……”话音未落,被她扯坐起来,拉下床,塞进宽敞的乌木衣柜里。
他似乎从睡意里醒得还不够彻底,坐在衣柜角落,黑白分明的眼睛盈满无措。
“别出声。”不等他开口,她话一出,关上了柜门,回身把那些枕被之类的一把抱回床,稍理了理。
一抬头,锁眼被转动,门开了。
三个长辈见她无恙站在床边,大松一口气。
她掩面打了个哈欠,“妈,奶奶,爸,你们怎么来了?”
赖英妹叉腰,“你吓死我们了,昨晚喊你不应,想着是你睡沉了,就没让你爸爸拿钥匙开门吵你,结果早上还不应,你奶奶都被你吓一身冷汗。”
她拾步过去,抱手倚在半开的房门旁,挡住他们随时进来的脚步,“喝多了没听见。”
赖英妹没好气瞪她一下,“对了,柔柔失踪了,电话也没人接,谢家急死了,派人找了一晚上,你知不知道他的去向?”
“……不知道。”洪叶萧抿了会唇,最后说。
“行,你洗漱一下,来吃早饭,该去你小姨家拜年了。”赖英妹三人见她安然,便聊着天走了。
洪家福宽慰老母亲:“柔柔准是在哪个朋友家过夜呢,一会儿就回隔壁院子了。”
赖英妹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隔壁的宝贝疙瘩,一会儿不见就要满世界找,怕磕了碰了,就他那个脾气,谁还能欺负他不成……”
三人背影渐远,洪叶萧反锁门,回身去开衣柜,光亮斜照进半扇在漆黑里,隔壁的宝贝疙瘩,原本剔透凝脂的白肤,红痕醒目,仰脸看她来了,扑过来抱,被她扯开。
“昨晚怎么回事?”
被床头嗡呜不止的手机来电打断,她伸手去捞,发现是他的手机,备注是【谢石君(不原谅)】,不知道他和谢石君发生了什么,这半年他都对谢石君爱搭不理,估计是对方哪里惹恼他了,偏偏他十分记仇。
“他的电话不用接。”谢义柔掠了眼来电显示,脱口而出,只顾着目光左右逡巡,发丝微乱,微惑自语,“我的衣服……”
“在床底下,”洪叶萧眼看未接电话已然99+,顾不上眼前的混乱,把手机递给他,“先接吧。”
谢宅。
谢义柔倚坐在床头,被子隆起屈膝的形状,半垂着羽睫,抿唇不语。
旁边是气得用拐杖杵地的谢老爷子,“柔柔你说啊,是谁把你怎么了?”
片刻前,正吩咐四处再找,甚至准备报警的谢家人急得团团转。
却见谢义柔立在厅口,身上衣着完好,还是昨儿在寿宴的有几道绗缝的鹅绒服,系着纯羊毛的围巾,他向来怕冷,一入冬比不得他哥哥,在外能穿大衣,当然,也可能小时候出门一味怕他着凉给穿厚,结果御寒能力反而丢失了。
人囫囵个出现,他们放下心来,老爷子正要唠叨他外套拉链也不拉,眼尖发现他下巴内侧有枚指甲大小的红印,紧盯着问缘故。
他立马往上遮了围巾,说是蚊子咬的。
大冬天哪来的蚊子?老爷子追问,他推说要去洗澡,结果洗完从浴室出来,穿的是件高卷领的廓形薄线衣,宽宽松松的,手缩在袖洞里,脖颈也藏在高领里。
他们更是生疑,待他睡着掀开他衣领一看,全是渗紫的一枚枚红痕,连腰两侧掐得也是指印,活像海棠被人在花瓣上用力摁出深色印子。
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老爷子气得啊,自家的宝贝疙瘩,出了门不知道在哪让人糟蹋了。
也顾不上扰他清梦了,把他喊醒来,只是他一直抱坐着,领子沿拉到下颌,露出半张脸,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乖,告诉爷爷奶奶,谁把你弄成这样的?”章梅清半哄半劝。
“没谁。”
谢义柔吱了声。
“洪叶萧?”
一旁沉默的谢石君忽然道出这个名字。
谢义柔立时抬脸,“不是她。”
又恹恹低回去,“反正是我自己自愿的,你们别问了。”
“自愿也不能——”老爷子捺出长气。
他皮肤本就白,一簇又一簇的咬痕格外触目惊心,加上那掐出来的印子,像被谁虐辱了,怎么不叫人着急上火。
“我没事,你们出去吧。”他好困好累,只想补觉。昨晚他又怕又耻,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拿钥匙开门进来,应该是没有的,因为后来他迷迷糊糊醒了,洪叶萧还在狂弄他,抵墙上、门板上、甚至镜上,最后断断续续淋的全是透明水渍,洪叶萧偏偏刺激他,在后边问他是谁不害臊,他愈发克制不住地淋,偏偏哭也不能放声,得憋着,隔壁还睡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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