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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已经考教过了,不信,您可以问爹。”
门后,一片死寂。
陆明渊继续说道:“我知道您不信。没关系。今晚,二叔和明文堂哥就要回来了。奶奶肯定要当着全家人的面,考教我和明文的功课。”
“到时候,您和爹,就坐在旁边听着。儿子是不是在用心读书,是不是那块料,到那时候,您一看便知。”
说完,他便不再言语,转身帮着父亲开始卸车上的稻谷。
房门内,王氏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泪水依旧在流淌。
她不知道该不该信。
理智告诉她,这不可能。
可那是自己儿子……
是真是假……
就等到晚上吧。
她抬起袖子,狠狠地擦干了眼泪。
不管是最后的希望,还是最终的绝望,她都等着。
……
夜色如墨,陆家有点压抑。
陆从文闷头烧火,灶膛里的火光映得他那张黝黑的脸忽明忽暗。
王氏则在案板上切菜,刀刃与木板碰撞的声音。
陆明渊坐在小板凳上,怀里抱着三岁的弟弟陆明泽。
小家伙已经睡了一觉,此刻精神正好。
“哥,我饿。”
小明泽的鼻子用力嗅了嗅,小声说。
锅里炖着一只老母鸡,是王氏养了很久的,下蛋最勤。
本是想给大病初愈的明渊补身子,也庆祝儿子重新读书。
……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的说笑声,由远及近。
“明文啊,你可得记住了,陈夫子说的话,那都是金玉良言!”
“今年县试,你定要一举拿下案首,给你爹,给你奶奶,给咱们陆家长长脸!”
这声音尖细而得意,是三婶赵氏。
紧接着,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何止是县试!我老婆子今天在祠堂,听族老们说了,只要明文过了县试,入了府学,将来就是秀才公,是举人老爷!”
“咱们陆家,就要出第二个读书人了!”
是老太太陈氏。
;她的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期盼。
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行三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老太太陈氏,她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一根银簪子。
她的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
跟在她身侧的是三叔陆从智,他比陆从文要白净斯文些,脸上挂着几分自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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