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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激动得嘴唇哆嗦,端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连声道。
“好,好!多谢夫子吉言!多谢夫子栽培!”
陆从智和赵氏在一旁,也是满脸红光,与有荣焉的模样,不停地给夫子敬酒夹菜。
一场宾主尽欢的宴席,在黄昏时分落下帷幕。
老太太坚持让陆从智将陈夫子送出村口,那份恭敬与感激,溢于言表。
待到外人离去,陆家的堂屋里,气氛却并未因喜悦而轻松下来,反而凝滞着一种更为灼热的焦躁。
老太太陈氏依旧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秀才公”,“祖坟冒青烟了”。
陆从智看准时机,清了清嗓子,脸上那副得意的笑容渐渐敛去,换上了一副深思熟虑的凝重。
“娘,”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陈夫子的话,您听见了?”
“听见了,听见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
“我活了这把年纪,耳朵还没聋!”
“那您听出什么来了?”
陆从智循循善诱。
“听出我大孙子有出息了!能考秀才了!”
“是啊,”
陆从智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
“可您想过没有,陈夫子为何只敢说明文府试**不离十,却不敢说金榜题名?”
老太太一愣:“这……读书的事,谁敢说得那么满?”
“非也!”
陆从智断然否定:“娘,您想,陈夫子自己是个什么功名?”
“秀才啊。”
;“这就对了!”
陆从智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
“他自己不过是个秀才,眼界见识就只在府试这一亩三分地里。”
“他能教出府试的学生,已是极限,又怎敢妄言更高处的风景?”
“跟着他,明文的前程,也就止步于府试了!”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老太太火热的心上。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
陆从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
“娘,这正是天要兴我陆家!我今日去县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城里有名的大户高家,新开了一间府学,请来的先生,不是秀才,而是真正的举人老爷!”
“举人老爷?”
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
对她这样的乡下妇人而言,举人,那已经是传说中的大人物了。
“没错!举人老爷亲自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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