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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左边:“杏刀派?”
杏刀派几十个大汉一齐头如捣蒜,扶着自家掌门,不敢言语。
公孙看向右边:“一边一个。”
右边的掌门当仁不让跳了出来:“公孙掌门,鄙姓白,是鸭节派掌门。我们来比腿力,请赐教!”
“来。”公孙话音刚落,鸭节派掌门忽腾出两丈高,一脚带动院中所有腊梅树,腊梅花树尽折腰,公孙皱眉,迟迟不动,鸭节派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这一脚真要落到公孙掌门身上?那他们是大祸临头还是名声一振?
公孙仰起白绫遮去大半面孔的脸,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忽地右转,脚尖勾起鸭节派另一少说二百斤的壮汉,此人反应不及,已被扬到空中,两个壮汉胸肌撞胸肌,一齐飞向院中另一只石狮子,又把那只石狮砸了个粉碎。两人一齐昏死过去。
两边石狮子都不复存在,正好一边一个,十分公平。公孙却不高兴,她道:“满地腊梅,浪费。”
冲冲捧着脸,佩服得五体投地,她现在恨不得扑上去认公孙做新师母,她也就比她大两三岁,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厉害的人啊?江湖真的很好玩。她以后要更加勤学苦练,上了天都绝不荒废时光,等她学成了,她也能单挑无数壮汉,千里取人项上头颅,不在话下!
公孙灵驹抖开籍册,想起什么了似的:“张洄淮。”在场还有第三个门派,那就是东滨九雷岛。
“来?”她问。
“不来。”张洄淮拒绝。
“怕?”她再问。
“没有第三只石狮子了。”他说明理由。
“是个理由。”公孙皱眉。
“是吧。”张洄淮抱着胳膊,他身后的九雷岛众人都很失望。张师兄和公孙三年前都参加过中原青衿试,可惜从来没头对头碰上一场。公孙中途退赛,张师兄拿下头名,总有闲言碎语说师兄胜之不武。
闲言碎语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在墙头上,朗声大笑道:“我来得凑巧啊!”
冲冲注意到初九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好奇不已看向墙头,只见墙头趴着个花蝴蝶,她认识这个人,好像听风楼的江湖茶馆见过?
花蝴蝶旁又窜出第二只花蝴蝶,初九摇着扇子,拔下任俺行头上银钗,又去拔自竖头上的掏耳勺,预备随时飞出暗器捅死这两兄弟。
公仪心公仪爱跳下墙头,两人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美丽动人,相当自来熟地自报家门:“如此惊险刺激的北境东滨比武,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听风楼呢?我们没来迟吧?”
张洄淮转身:“不打。”
公仪心脸垮了。
公孙灵驹则是径直走向冲冲:“不打,没有第三只石狮子了。”
公仪爱脸也垮了。
冲冲眼看着公孙越走越近,紧张地吞口水,公孙卸下了背篓,往张洄淮脚边放:“猫,照看。”
她旋即转身看向步琴漪和冲姑娘,歪了歪头:“冲姑娘,请出列。”
“入门试炼……”众人都明白这是什么。鹤老爷子紧张得手抖,颃儿的基本功是他传授,若颃儿露怯,他一世英名,岂不毁了?母笋龙材派也不禁捏了一把汗,门派上下荣辱与共,缩骨功铁头功都是任俺行传授,冲冲必要一扬门派威名,让天下知道她们母笋龙材派的厉害!
冲冲站了起来,紧张得心快吐出来。她将右边的麻花辫顺到左边,叠着绑了起来,她手上不停,大脑却几乎停止运转,这是她最接近逆天改命的一次,初九已把大肉饭团喂她嘴边,她若噎死了,那就是时也命也,谁也怪不了。
她想着妹妹当初接执法长老那三剑,心中无比忐忑,她不知道她能否胜过妹妹,也不知道她能否让公孙满意。她只要出一点差错,初九苦心付之东流,她更会颜面无存。可若表现出彩,公仪心公仪爱都在场,那她名扬万星,绝不在话下。
潭颜修坐在原处,脸色灰暗,在想什么,没人知道。而他身侧的鹤夫人大丫鬟脸色铁青,手里早备好了三个石子,这是夫人吩咐。
潭颜修不经意一瞥,心中震荡,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大丫鬟,他知道这丫鬟武功很不一般,但想不到枕边人竟然这么恨冲冲。可他只一瞬间激动,便没有阻拦。
日月新
张洄淮抱着胳膊:“她武功如何?”“好。”步琴漪唯有一个朴素的好字。狗训浩荡,遁地奇妙,野路子出其不意。步琴漪注视着她的身影,目不转睛,不向任何人的方向偏移丝毫。她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包括她自己。公孙灵驹捡起了两根梅枝做剑,不啰嗦,只说一个字:“学。”比赐招杏刀鸭节两派不知严肃多少倍,剑峰内功心法极寒,她调动气息,方才洋洋洒洒落了满庭的柔嫩花枝已结了层冰,走起路来沙沙响。冲冲走过去,紧张得又咽了口口水。试剑第一招,鬼烦冤。公孙的瓣瓣锋刃平地卷风,千里寒气俱在一招,冤鬼哭嚎,岂不叫人汗毛倒竖透心凉?在场众人看清此招的人很少,却无人不觉浑身发冷。可冲冲噗嗤一笑。“疯了呀,这孩子?”任俺行担忧道。“别傻笑,照做就是了!”鹤老爷子不禁喊道。冲冲回转腰身,枝随人动,出剑时那双宝石般的眼睛英光如电,众人不自觉打了个摆子,一时冲冲收势,庭院中人还未反应过来,那个寒噤是因为冲冲的剑势。冲冲笑,是因为她没想到什么鬼魂,这剑招就如同她家大狗不慎落水,上岸时打百来个喷嚏。公孙在远处梅下,一人鼓掌,掌声单薄,于是立刻有人反应过来了,掌声雷动,杏刀鸭节派的大哥们快要把手拍破,他们都快不记得欣眉姓什么了。第二招黄金台,无人再敢小觑冲冲,果然公孙出剑劈面向冲冲,冲冲又是没看到什么旋风,只觉是恶犬扑身,有样学样,势如疾风,还原虽不能十成十,但架子摆得很对,公孙勾唇一笑:“真好。比我想得还好。”很快公孙做出了众人都没预计的举动,她居然摘了她的白绫,露出了她本来的眼睛,视力不佳是真的,但绝不是瞎子。公仪心讶异道:“上次比武时摘白绫,还是三年前青衿试吧?一个入门考核,公孙摘白绫?”公仪爱笔走龙蛇,一气狂写狂画,北境实在太无聊了,今日试炼简直平地惊雷,不能不好好利用!“你看起来很满意。”张洄淮对回到暗处饮茶的步琴漪道。步琴漪先前抢婚是所有人的焦点,此时却隐在暗处,又回到了探子的身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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