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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冲一天一夜都被捆在公仪蕊的马上动弹不得,先前她还闻着小师叔的衣服冷香想入非非,到了第二天就手脚浮肿,饥肠辘辘唇焦舌燥,可公仪蕊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两人同乘一马,听起来暧昧旖旎,但薛冲两天下来已蓬头垢面,加上还有无形那个贱人时不时嘲笑她,她心里更烦。打无形的那两个巴掌想来真是亏,薛冲有点后悔,但看无形得意,又嫌自己打轻了。
到了第三天,薛冲再忍受不了,主动对公仪蕊道:“师叔,你能放开我一时半刻吗?”公仪蕊不理不睬,照样挥着马鞭疾驰,薛冲见他这样,只能出了下策,挪动身体就往他的胳膊上招呼亮牙齿,公仪蕊吃痛,立刻把薛冲给扔了出去,薛冲差点被他砸死,要不是看在以前印象好现在辈分高,她早就发作了。
她的额头破皮了,被捆着手脚刚要爬起来,寒光三尺铁已指着她的眉头,薛冲看着他,公仪蕊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审视她道:“为何要我放开你一时半刻?”
薛冲抿嘴:“师叔听了恐怕又要骂我污言秽语。”
“你且说来听听。”
“我要撒尿。”薛冲在原地蠕动了两下。
“……”公仪蕊反感地扭过了头。这招挺管用的,薛冲算找到了和公仪蕊商量的方式,既然对方活似个古板的老头子,就用三岁小孩耍无赖的方式,她不信公仪蕊真要杀她,公仪蕊这种按规章办事的性格,他杀个人恐怕要写几十封书信给公孙掌门。
她愁眉苦脸,“再不放开我我要尿裤子了。”
“……很急?”
“很急!”
“那我替你解开,剑堂罚跪再加一日。”公仪蕊绕到她身后,薛冲早发挥了缩骨功,这绳索寻常,根本限制不了她。薛冲活蹦乱跳,这就要一脚踹翻无形,让他捂嘴笑话她。
“你!你怎么出来的?”公仪蕊怔住。
薛冲回眸笑道:“小师叔,我被捆这两天,是出于对您的尊重,对天都的敬畏,可我不能和自己的膀胱肠胃过不去,那就是不敬五谷轮回和道法自然了。”
当然,还有垂涎公仪蕊美色的缘故,他可真香啊,冷美人端端正正把她抱在怀里,从前想也不想,现在却是一抱就是两天。她心烦是心烦,不过公仪蕊像个仙子似的,估计平时都不拉屎,只喜欢辟谷。让他有情欲算大难事,她只能应占便宜尽占便宜了。
虽然她还时不时想起步琴漪,她估摸着,再个把月她就能把步琴漪忘得干干净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么些年,若她不是忙着和鹤颉斗气,死活要考天都,天都少年也未必时常被她回想。
薛冲提着裙子,抬脚就抢无形的馒头,吃了一口,吐了口唾沫塞进了无形的嘴里。不为别的,就为了爽。干完了,爽!
她钻进小树林解开裙子解决完,身心舒畅回到天都剑峰三人眼前,公仪蕊已气得手发抖,竟拿沉重的铁剑鞘当戒尺敲向薛冲的脊梁骨,薛冲挨了这一招,疼痛不说,羞耻有余。她上次挨戒尺打,还是挨姥爷不对鹤家老爷子的打,鹤老爷子对她不如对鹤颉好,但性情庸弱,不像公仪蕊下手是下死手。
薛冲挨了两戒尺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疼痛感上来了,公仪蕊又打了她第三记。她不敢置信,对公仪蕊的好感全无。
无形得意笑道:“你以为天都剑峰是什么地方,市井斗殴?”
公仪蕊皱眉回头训斥道:“长舌。依照律令,你需十次手板,屡教不改,加倍。无锋,行令。”
无形身形都晃了,无锋操起自己的剑鞘,便狠狠向无形手心拍去,一掌下去,无形就痛得弓背弯腰成了只大侠,下一半来了,他又往后弯腰,呻吟不断,但不敢大叫。
薛冲再也不敢忤逆公仪蕊和他认定的规矩律令,先前的心思荡然无存,疼痛之余,但还想去天都,只得忍耐。她忍耐时想起很多事很多人,还想到步琴漪,她犯错,他大概只会含笑抚摸她的脸:“又犯错了?下次别犯,不就成了,别这么皱眉。”想到他的语气,薛冲一阵鼻酸,还能再见面吗?他是真不要她了吗?
剑鞘无情地拍打她薄弱的后背,她泪眼模糊,发觉先前她在万星城肆意妄为,是因为步琴漪在她耳畔吹风:“打呀,有我呢。”她知道步琴漪会给她兜底,所以打了卖布的老板,打了侮辱她的家丁,此后一发不可收拾,还打了马欣眉,仿佛受了气她就能出手打人而不付出代价。
她两次招惹无形,都犯了天都剑峰的错,代价都十分沉重。她再也不敢了。
公仪蕊打完她十板,问她:“有何教训,说来听听。”
薛冲泪流不止,心中并无教训,只有委屈,她在鹤家都没这么挨过打,却被一个青年男子这么鞭打。
公仪蕊看她不回话,又要下手,眼前的女子却抱住自己的肩膀,双目通红满脸眼泪抬头问他:“你以前也这么挨打吗?”
公仪蕊霎时间想起了一张面孔,头疼欲裂,他怔怔点头:“是啊,我师父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师兄也是这么练过来的。”
公仪蕊沉浸在回忆中,说起话来毫无波澜,竟像个没生气的死人,双眼无神,古水无波,虽是在回忆,可却像在说和他不相干的事:“师父说,棍棒底下出孝徒,师兄说他愿为天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师父很满意,我很羡慕。可我体弱多病,不能苦练,我高烧不退,跪在地上求师父让我继续练,师父说你太多病命太金贵他不敢练我,我磕头告诉他我贱命一条把我往死里练吧,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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