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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冲渐渐发展出两头吃的态势,但她是发自内心一个都不想割舍,她衡量了一下两位在她心中的地位,感情轻重暂且不分,姿色却各有千秋啊,高低难较。
她照旧得好好笼络步琴漪,珍珠下落未卜,她还得求他对珍珠网开一面……她答应过珍珠了,无论发生什么,她要站在珍珠那边。
步琴漪处变不惊,什么都能包容。她既然没有办法完全地占有他,让他从淡白色的雾气中全然走出来,那她就物尽其用,天下美美与共。想着这些事,薛冲的心又安定不少。
薛冲想入非非,自己嘿嘿直乐。她这是天上大雁没打下来就想着清炖还是红烧,但想了也不犯天条,想想怎么了?
正在她乱起心思之际,两个光头轰开了残缺的大门:“出去了。”
薛冲抹了一把脸,麻溜地爬了起来。她跟着这两个为了省皂荚而剃光头的大义凛然人士,话不敢多说,步伐不敢太快太慢,天都是大门派,规矩多,而且还是破落户,规矩更是死多,公仪蕊那种就是吃够了苦头的,她不能害死自己。
天都剑峰坐落在群山之中,各个剑阁之间隔着很远的山路,山上的弟子们人数众多,且等级分明,雪白持剑的便很气派,穿灰布衣裳的则眼神呆滞。
大光头回过头对她道:“看见没有,那就是不好好练剑被罚下来干粗活的弟子。”
薛冲吃了一惊:“弟子被罚作杂役,是什么大罪?”
“剑术太差,末位淘汰。”大光头冷冰冰道,“是先疏寒掌门的条例,现任掌门是疏寒掌门的关门弟子,曾经想要整改此种条例,不过她年纪太轻,天都长老人数众多,难以协调意见,这事便不了了之。”
薛冲跟着他前行,大光头冷笑道:“你头脑聪明,懂得利用听风楼为自己牟利,想必懂我什么意思。”
薛冲只能说懂个大概,但大光头废话挺多,自己设题目自己讲解:“我的意思就是,掌门在天都虽然人人敬服,但天都向来尊老,你不要以为你是掌门带上山的,就肆意妄为,胡作非为!”
“你懂我的意思吗?”
薛冲硬着头皮道:“回尊者话,我都记得了。”
没胡子大光头和前面的大胡子大光头不约而同冷哼。薛冲舔了舔嘴唇,一个剑招没学到她是不会轻易下山的,不管这个开局多么难看,反正事已至此,她就既来之则安之,她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两位大光头剑训把她带到新雁飞鸿堂外,便又嘱咐她:“掌门有要事在身,尚且回不来,我们俩是负责你的剑训,之前训斥你你不要记恨,也不要记恨公仪师弟,天都条例森严,不得放肆,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但若有人向你犯事,便来和我们说,我们绝不姑息。”
薛冲告别两位剑训,更懂为何公仪蕊会是那个脾气性格,他那一辈的弟子似乎都如此,殷疏寒心狠手辣,教人像揉面团,他要所有人都是一个模样,幸好死了。
她进了新雁飞鸿堂,堂中弟子正坐卧休息,她看没人上课,便主动向一个女弟子搭话,想问问下午的课业安排,那女弟子看她一眼,便扭过了身体,理也不理。
薛冲碰了个钉子,她揉揉鼻子,又去问别人,一连问了几个都没人理她。薛冲眨巴眨巴眼睛,好似猜到理由,又不愿意往最坏处想。没人告诉她课业安排,她等着剑训来上课就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日下午,剑训前来教剑,薛冲满心期待,但剑训是来教心法文理的。
薛冲朝身侧的女弟子问道:“什么心法?咱们自小在家不是学过吗?”
江湖之中,学任何一门兵器,要想学出名堂来,就得配合心法。没有心法就不要谈内力,没有内力就不要谈武功。
目前江湖中流传两种主流心法,一种星汉,一种灵犀,星汉主源远流长,灵犀主厚积薄发,薛冲所学心法便是灵犀,这是鹤家老爷子给她启蒙时所传授的。
女弟子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你这都不知道,你怎么考上的天都?”
薛冲坦然道:“没人告诉我,我当然不知道了。”
女弟子打量她一眼:“你没考过文理吗?”
薛冲点头又摇头:“是考过的,但那些题是它们认得我,我不认得它们。我又不知道去哪里学。我考了两次,都没考上。后来掌门来山下接我,我就省了文理科的考试。”
女弟子奇怪道:“难道你家人没有给你买过天都的书?虽则要去中原购置,但渠道一直都有。只要买来那些籍册,背得半熟,文理科就过了。”
薛冲沉默了,乖巧抿嘴摇头:“没人为我操办这些。”
女弟子大吃一惊:“你家人对你怎么这么不上心?颉师妹也是长老亲自下山去接来的,但她的文理知识就对答如流……你,你和无形师兄他们说的不一样。”
薛冲忽想到鹤颉不知道托了哪个杀千刀的王八羔子给她送来一本手抄书册,上面大概就是文理知识。鹤颉也跟公仪蕊一样性情大变,疯了吗?
“无形说我什么了?”
女弟子叹气:“颉师妹家世好人又美武功还高,深得长老们重视,前途无量,而且她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偏偏接触起来性情温柔,慢吞吞的。男弟子们中不少人为之痴狂,你的事传到了山上,颉师妹便自请去后山闭关了,男弟子们见不到心上人,现在说你什么的都有。”
她说到这里,便摇头:“哎,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薛冲于是不问了,那女弟子自己嘴痒难耐,失望地看着薛冲:“你真不想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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