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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酒局是寒云组的,他跟父皇提了几句向红瑜,就让他入了尚书院。
寒云应该也知道他的身世,请过来大家算是有了交情,只是没想到把晏闲双也请来了,让人有点看不懂,寒云有点双方都讨好的意思,他这人表面看起来好说话,但是交心很难。
只要不算太晚,晏南修都必去七巷小宅讨杯茶喝,他心情愉悦的走到门外,就觉得有些奇怪,平时云裳都习惯留一盏夜灯,今晚屋里怎么闭了灯。
院子里有隐隐透出来的酒味,晏南修闻了一鼻子,像是他送过来的酒,他推开院外的门,看到近日送来的几株茶花种在墙角,叶子已经掉光了,看起来半死不活,和这座宅子有异曲同工的萧瑟。
和云裳相处的这段时间,冷淡这种不可触摸的感觉,也总会无意从她身上流出,晏南修越想越不是滋味。
莫凡借着临院的微光,看清了晏南修眼光冒着寒气,额前的筋都暴起了,脸也以眨眼的速度变冷,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只要遇到云小姐的任何事,王爷的情绪就很容易起伏不定,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虽然这种猜测没理没据的,可是自家王爷在云小姐面前不经意露出的小心翼翼,他以前没见过。
不过他一向不相信狗屁不通的错觉。
莫凡本想不痛不痒的说几句好听的,就看到了晏南修扫过来的目光,他嗓子一堵,提高了警惕。
走进院中,莫凡感觉不对了,里面有三个人的呼吸声,还有松油的味道,很显然灯才灭不久。
他给晏南修比了个三的手势,晏南修撩了下衣摆,一点没犹豫,抬脚就把门踹开了。
里面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莫凡已经在黑灯瞎火中掐住了一个人的脖子,哐啷一声是铁器掉下地的声音。
晏南修把灯点燃,飞快的扫了一眼屋子。
看到云裳和洛甜手脚被绑缩在床脚,嘴被破布堵着。
晏南修看到她破了皮红肿的嘴角,很明显是被打的,心像被什么撕扯着,气得他一脚把莫凡手上那皮包骨的玩意踢得飞了起来。
郭四本来都被掐得透不过气了,被这一脚踢到半空又弹回地上,疼得两眼冒金花,他身子很短,在莫凡手上像活脱脱一个皮影戏里的吊死鬼。
莫凡松了点力道,他嘴里才咿呀咿呀的叫唤出了声。
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哼声,郭四明双眼聚拢,定睛一看,这人他在安阳王孙的听书坊见过,如今已是势头最旺的宁王。
他先是鼻尖瞬间起了微,紧接着额头上大颗大颗汗珠往下落,他顾不得全身散架似的疼痛,颤颤巍巍呼道:“宁,宁王……我我我。”
晏南修一脚过去后,就没心思再理他,蹲在床边轻手轻脚的把云裳身上的绳索解开,扶起她才发现云裳全身都软绵无力。
他目光一凛问:“她们怎么了。”
“用了点‘软香散’,王爷请放心,保证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
郭四仰着头,目之所及宁王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说错一个字都不好交待。
他脑仁飞快的转动,骤然掉转目标攻击,“我是为洛女不值,好好的一个头牌被她拐来做婢女……云裳一直在利用洛女,洛女的两根手指头也是因为云小姐才断的,她和安阳王孙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肯定的……”
郭四根本搞不清楚现在状况,但脑子已经没办法琢磨宁王,为何半夜会来这处偏僻的小院子了,他断定宁王是来找洛女的。
洛女在听书坊恩客众多,宁王说不定也是其一,只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云裳身上,盼着能留条活路。本来今天想趁夜捞点好处,没想到点子这么背在这也能遇到宁王。
“是吗,不是谁都可以给她当婢女,敢动她一毫就得死。”
郭四还没听懂话意,脊背吃痛,脖颈处发出咔擦一声,他眼前犹如灰白过境,好像看到了死了很久的奶奶,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听到一句“滚。”
莫凡全身一紧,一种莫名其妙的异样升起,王爷从不手下留情。
再看看地上的云小姐,还是一副小白花的样子,只是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怨恨,似乎感觉到有人看她,脸上的表情又立马变成了我见犹怜的迷糊模样,他挤了下眉间潜意识觉得云小姐有问题,也似乎明白了王爷为何突然停手。
敢情是在乎她的感受。
晏南修的手刚才捏住郭四的脖子,差点收不住手,突然想起云裳看到尸体的痛苦样子,就把手往下挪了两寸,捏碎了他的肩膀,算是一个警告。
他没办法在她面前做任何残忍的行为。
郭四听到这声滚,那是滚得相当的利落,抱着塌下去的肩膀,全然忘记了疼,边跑边谢着王爷的大恩,饶了他的狗命。
姿态低到,闻者佩服。
范府的门匾早就摘了,如今这里是寒云的宅子,朝中都在传他逼死了自己的老师,又买下老师的府邸没脸挂牌匾。
向红瑜跟着寒云掂着步子走进了府邸,府内的基调都是原木色,前厅连接着一条曲折的游廊直通后院,府邸进深很长,看上去倒也开阔。
两人没入厅,直接在一株结满红柿树下的凉亭内坐下。
仆人上好茶后退下,寒云略有感叹道:“当年阁老常在这静坐,这株柿树是你出生那年种的。”
向红瑜唔了一声没什么表示。
寒云长长唉了一气,“老师这辈子不愧朝廷,无愧君王,无愧大赤,只对你有愧。”
向红瑜笑了笑,“寒阁老今日要是叙旧,大可不必,我姓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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