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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莫清晔最近早出晚归的,是在忙着做二道贩子。
镇上人流量大小买卖也好做,莫清晔估计是平时受了钟璃倒卖的启发,也动了这个心思。
这个小镇虽然规模不大,但是五脏俱全,娱乐声色场所也有两家。
平时里会有一些手巧的小孩儿编织了精巧的布花,然后拿到那些地方去卖给做特殊生意的姑娘们,只不过这些孩子能得到的布头少,能做成的花样也少,所以这个买卖不成气候。
莫清晔一开始跟附近的孩子混熟了,就跟着去了两次,他觉着这是个能赚钱的,回家将钟璃之前从布庄买来剩下的那些颜色鲜艳的布头都拿了出去,用糖块哄着别人给他做成了布花,然后拎着去花楼卖。
家里适合做布花的布头不多,一两次就没了,莫清晔索性就打着钟璃的幌子,去了之前那家去过几次的布庄,用非常低廉的价格从布庄老板那里买了不少更适合做布花的各色彩纱布头,以一文钱一朵的价格请人给他做成布花,然后又拿去花楼,十文钱一朵或者八文钱一朵卖给花楼的姑娘。
一来二去的,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莫清晔就采购制作贩卖一条龙服务承包了整个花楼的布花生意,也给附近手巧的小孩儿贡献了不少糖块。
钟璃听完了,简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她好笑的看着莫清晔,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知道低价购入高价卖出,雇人帮忙制作,还知道打着自己的幌子去布庄找老板要低价的彩纱,这男人不傻啊!
莫清晔要是傻子,那这世上大概就没有几个聪明人了!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会是一个心智如同幼童的人应该有的吗?
似乎是钟璃眼里的探究打量太过明显,莫清晔咽了咽口水,心想还好自己早就想好了理由,一脸无辜地说:“是隔壁那条街的大婶告诉我的,她说她儿子以前小时候就这么做,只不过后来她儿子长大了娶了媳妇儿,儿媳妇儿就不让她儿子再去花楼了。”莫清晔似乎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那个大婶的儿媳妇儿不让丈夫再去花楼,一脸奇怪又天真地问:“阿璃,大婶还说,花楼不是什么好地方,说如果你知道了,也不会让我去的,为什么呀?”
钟璃…
她应该怎么跟莫清晔解释花楼到底是一个怎样神奇的地方才不会显得奇怪?
莫清晔:“但是我觉得花楼没什么不好的呀,那里的姑娘们出手可大方了,一朵彩纱做的布花能给十五文钱呢!”
钟璃听了倍感哭笑不得。
若莫清晔是个心智正常的男人,纨绔一些的,这会儿只怕早就是花楼的常客了,又怎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钟璃心里好笑自己刚刚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猜测,跟莫清晔打马虎眼,糊弄他说:“大婶说的对,花楼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
起码对于普通人而言,在那里做那样的皮肉生意的姑娘,的确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莫清晔却对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不太满意,皱眉问:“那花楼不是好地方那里的人也不是好人吗?”
钟璃微微一顿,想了想才谨慎地说:“青晔,看事情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知道吗?”
莫清晔茫然的摇头,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
钟璃头疼的叹了一口气,说:“我跟你说,花楼不是一个好地方,是因为那里来往的人多复杂,其中藏污纳垢,有不少腌臜的阴暗事儿,但是这并不代表,那里的人就都是坏人。”
“我这样跟你说,在那里求生的姑娘们也不全部都是心甘情愿的,其中也许有不少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女子在这个世上生存本来就不易,若是再有苦衷,就更加艰难些,那里的姑娘也许在靠着不能见光的方式求生,但是她们不一定就是坏人。”
说着,钟璃苦笑着叹息,说:“这世上,本就有太多不可见的艰难,我们不能以表面看到的表象来判定一个人的好坏,因为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并不取决于她的身份,或者谋生手段,而是取决于这个人的本心。”
看莫清晔依旧是一脸懵懂的样子,钟璃好笑的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轻声说:“锦绣高堂之上衣着华丽堂皇的贵人,有可能是内心肮脏阴暗的恶人,市井小民花楼之地,也许也有心底赤诚良善之辈,所以看人不仅仅只能凭着一双眼睛,也不能一味听信别人的话,要用心去看,明白了吗?”
要真正的理解这段话对莫清晔而言似乎颇具难度,他歪着脑袋拧着眉认真的想了想,半响后决定老老实实的跟钟璃坦诚,说:“阿璃,我不太明白,不过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看钟璃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莫清晔耳朵有些红红的,不太好意思的低着头解释:“阿璃,我以后会明白的。”
钟璃终于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她一笑,莫清晔脸红得就更明显了。
钟璃笑着拍了拍莫清晔的肩膀,哄孩子似地说:“我们青晔还小呢,再长大一些就明白了,不急。”
莫清晔眸光狠狠沉浮了两下,抿了抿唇,变扭似的扭头避开了钟璃含着笑意的目光,献宝似的将自己挣来的钱推给钟璃:“阿璃,这都给你!”
钟璃笑了。
钟璃低着头认真的数了数莫清晔带回来的钱,正好二两七钱。
算得上一个普通农家一年省下的辛苦钱了。
钟璃似乎是觉得挺骄傲,将钱都数好了,想了想,又自己掏腰包数了一些将荷包里的钱补齐三两,低头认真的把荷包栓到了莫清晔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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