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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塔”里吧。唐珩猜测道。
他是被抓来的。
在他刚把任务目标一枪爆头的时候,仇家不知道哪儿冒出来,朝他正脸扔了个爆鸣弹。可就在他见势不对准备跑路时,那些卑劣的巡逻警突然出现,趁着他五感失控,一针安定打下去,直接就把他扔到了这里来。
要知道哨兵的五感本来就要比常人敏锐得多,更不用说他在执行任务时为了速战速决,将感官阈值调到最高。那颗爆鸣弹这么劈头盖脸地砸过来,爆炸时瞬间产生的高光和噪音,足以让普通的哨兵当场变成一个又瞎又聋的白痴。
还好,还好他反应快,在爆鸣弹对他的影响还未完全摧毁精神屏障的时候,躲过了紧随而来的致命一枪。
但之后的抓捕,还是没逃得过去。
唐珩深吸了一口气,被清淡的仿向导信息素灌了满鼻满腔,但这玩意儿现在对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五感暴涌着,几次都险些失去控制。
他知道陷入狂暴症的哨兵是什么模样的。
就像那些游荡于城市边缘的哨兵,或是战场上的残兵败将,拖着一副毫无生机的躯壳,在疼痛的折磨下失去理智,不是自残就是相互厮杀。
和废物没有区别。
想到这里,那股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燥意又席卷而来,摧枯拉朽地侵蚀着他仅剩的理智。
艹!如果他知道是哪个孙子在背后暗算自己,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弄死他!不仅是他,还有这里的每一个人!
唐珩狠狠地瞪着眼前紧闭的金属门,眸子中漫上一层血色。他攥紧了拳,修剪圆润的指甲陷入掌心肉里,血迹从伤口处渗了出来,滴落到地板上。铁锈般的气味蔓延开来,很快就掩盖了伪向导信息素的清新。
唐珩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了起来,大脑的昏涨也愈发明显。
他不应该这样。唐珩盯着金属门上明黄的信号灯,暗自回想着之前学到过的技巧:他现在需要放松,深呼吸,然后……
——去他妈的放松!
又是一股剧疼自意识深处炸开,疼得他险些无法克制地跪下身去。唐珩低吼着扑向门口,继而扬拳,以极大的力道砸向门板。
“特么的!给老子开门!你们这些只会躲在门后面的胆小鬼!”
“哔——”
警报尖锐地响起,信号灯跳成鲜艳的红色,那坚硬的金属门上赫然被砸出了一个浅坑。唐珩的整条右臂因为这一击的疼痛而颤抖,但他并没有在意这个,不,不是没有在意,而是现在的他根本感觉不到。
他只抬头看着门上那个不断跳动的红色。
角落摄像头后的监视员见这个哨兵没有动作,心头奇怪,正要调整摄影角度观察,就见哨兵敏锐地抬起头,目光似箭,准确地落到只有针尖大小的摄像头上。
监视员被这一眼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啊,被鲜血浸满,像是淬了毒的刃,狠戾乖张。
但幸好,只有一眼。下一秒,哨兵的注意力便被眼前的动静吸引过去。
唐珩看着面前逐渐打开的门,眼里透出兴奋的光。他用拇指抹去唇上的血渍,笑了一声,低嘲道:“呵,开了啊。”
禁闭室的金属门向旁侧移去,沉重而缓慢。唐珩顺着逐渐扩大的缝隙朝外面看去,嘴角那抹轻嗤绽成了一抹刺眼的嘲笑。
打开的门后面,站着乌泱泱一群人,全副武装。和第一次看到的一样。
不,还是有什么不同。除了生硬的仿向导信息素与臭气熏天的哨兵们的气味之外,还有一抹别的味道。
狂暴症带来的五感失控此刻成了极大的便利,唐珩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耸动鼻尖,在空气中嗅了一嗅,继而眼神一凛,落在了明显被人群簇拥着的那个人身上。
来的人是一个向导——这是唐珩的第一反应。
但紧接着,再看去时,他瞳孔一缩,顿时绷紧了身体,继而浑身上下都迸发出一种暴戾的感觉来。
是他!
如果没有他,本来自己是可以逃脱巡逻警的抓捕的!
或许是向导对哨兵与生俱来的吸引,只一眼,唐珩就将这个男人的长相烙在了脑海里,此时的再次相见,不过是将烙印描刻得更深罢了。
唐珩的视线顺着那个向导的脸廓一直下滑,最后落到颈侧那一片光滑的皮肤上。
他甚至感觉自己隐约能看见皮肤下面血管的搏动。
如果这块皮肉被牙齿咬开……
想到这里,唐珩的眸色发暗,咽了一口唾沫。
哨兵的眼神太过直白赤|裸,引得警卫队员们不得不更加得小心谨慎,以免这个哨兵的突然发难。
可身为焦点的唐珩并不在意他们的神经紧绷。他的视线自始自终都只落在那个向导身上。
“他们害怕送命,所以又派你来了吗?”
长久的凝视之后,唐珩调侃般地开口了,声音是说不出的嘶哑。
说着,他轻蔑地望向不远处的警卫队员,看到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丝毫不遮掩地嗤笑道:“一群懦夫。”
话甫一落下,唐珩就见警卫队员们手中的枪械整齐划一地指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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