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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头对一旁伺候的婆子冷声吩咐:“张妈妈留下看着,别让她们...”
她别有深意的眼神扫过不远处梳妆台上的贵重首饰,“累着了。”
待到华夫人等人脚步声远去,青栀不大的小脸上已糊满泪痕,委屈地朝姜玉姝哽咽:“小姐...”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姜玉姝温声打断。
“没事的,青栀,去收拾东西吧。”
姜玉姝侧首望向窗外渐浓的暮色,按脚程,镇国公府的人,最迟今日傍晚必到府门!府门前的长街...便是她今日的战场!
青栀攥着包袱的手指节发白,粗布包袱里只装着几件旧衣。
张婆子像嗅到腥味的鬣狗似的寸步不离跟在身后,那双倒三角眼毒蛇般不住地在她们身上扫视。
姜府门口,停着一辆简陋的马车,车夫已然等候多时。
张婆子倨傲地指着那辆破旧马车,沉着脸催促:“小姐,请吧!”
青栀望着那辆平日里下人出府采买才坐的马车,眼眶倏地红了。
姜玉姝低垂着头,脚步虚浮踉跄,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那双藏在碎发下的耳朵,却敏锐的捕捉到了门外长街传来的一丝异响。
“踏、踏、踏——”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自街道口传来。
姜玉姝身体适时地开始瑟缩起来,像只受惊的小鹿,头垂得更低了,下巴几乎抵到胸口,脚步却“顺从”地被张婆子推搡着走向那辆马车。
低垂的眼睫下,眸中寒光乍现;‘来了,时机...到了!’
第2章世子爷的心机表妹2
姜府门前,十名玄甲侍卫齐刷刷勒马,铁蹄骤止,铁甲在暮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寒光。
为首的统领利落地翻身下马,抱拳朝守门小厮朗声问道:“敢问姜家玉姝小姐可在?“
守门的两位小厮面面相觑,眼神游移,不由自主瞟向一旁正被张婆子推搡着脚步踉跄前行的主仆二人。
张婆子一听,脸“唰”地一白,枯爪般的手猛地探出,钳住姜玉姝胳膊用力拽:“快上车!“
车夫听到动静也忙过来帮忙,两人合力生拉硬拽着姜玉姝主仆二人就往那辆破旧马车上塞。
青栀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力挣开束缚,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大人,姜玉姝正是我家小姐,官爷救命——!“
“放肆!“
那统领闻言勃然变脸,怒喝一声,身躯如离弦之箭般朝马车方向疾射而来,玄色铠甲在空中带起一阵劲风。
众人都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张婆子和车夫就像两只破麻袋一样,被那统领当胸一脚狠狠踹飞出去,“砰”的一声砸落在地。
“咳咳...”张婆子手捂住胸口,从口中吐出一口浊血,连滚带爬的朝姜府里跑去。
俞勇并未阻止两人逃跑,他此行的目的只是奉命接人而已,没必要多管闲事。
暮色西沉,残阳为少女素白的衣裙镀上一层霞光。
被逐出家门的娇小姐立于阶前,晚风吹散她鬓角碎发。饶是她此刻身处落魄之境,仍持守着世家小姐该有的端庄仪态。
姜玉姝微微屈膝,向俞勇行了一礼,轻声道:“姜家玉姝,多谢统领大哥相救。”
俞勇抱拳躬身,朗声回应:“姜小姐客气,我等奉镇国公府之命前来接您入京。”
“诸位远道而来,实在辛苦。”姜玉姝抬眼看了看泛红的天际,柔声提议,“今日天色已晚,不如请诸位大哥先在城中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可好?”
“姜小姐说的是。”
俞勇自是没有意见。诸位兄弟赶了十几日路,也确实该好好休息一番。再别说还得多带上带一位娇小姐,也属实不方便赶夜路。
姜玉姝见俞勇同意,侧身看向青栀,轻声吩咐:“青栀,带几位官爷去聚香居歇脚。”
“小姐!华夫人赶我们出府时,别说银子,连首饰都一样不许带...”
她怯怯地低头,偷瞥了俞勇几人一眼,声音越说越小,“我们...哪还有银钱带他们去住客栈啊?”
姜玉姝闻言一怔,白玉般的脸颊上浮现出一团窘迫的红晕。
她低头凝视着腕间的紫玉镯,指尖在玉面上摩挲片刻,终是轻咬朱唇,将玉镯褪下。
“青栀,你拿去当了。”
“小姐!”青栀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颤声唤道,“这可是老爷送您的及笄礼啊!你怎么能当掉?”
“住口!”姜玉姝皱眉,厉声呵斥,却在看到青栀通红的双眼时神色一软。
她从袖间取出一方素帕,俯身轻轻蘸去她脸上的泪痕,温言安抚:“好青栀,没事的。”
俞勇站在一旁,默然的看向眼前这对主仆,眼底掠过一抹复杂。
若是他哪次任务发生意外,那个总吵吵着要他带糖葫芦回去的小丫头,是否也会落得如眼前的姜小姐一个下场,连居住之所都被恶人给罢占?
“姜小姐,”俞勇略清了清嗓子,声音不自觉放柔了几分,“住店的花销您不必操心,我们镇国公府自有差补。”
他几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询问道:“恕小人愚钝,您既被人强占家产,又为何不去报官?”
不等姜玉姝开口,青栀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抢声道:大人您有所不知,青州知府大人是华夫人的亲爹,而县太爷又正是知府大人的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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